今年24歲的我,從未想過會遇到如此扎心的家庭狀況。別看我現在談吐穩重,其實這半年來我經歷了太多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而一切的導火索,就是從媽媽懷孕生子開始的。
大約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忽然發現54歲的媽媽肚子開始隆起,有些反常的徵兆。可每當我詢問她時,她總是一臉平靜地否認,說只是最近吃得太多,而且年紀大了代謝慢所致。
直到孕期越發明顯,媽媽實在也掩飾不住了,這才硬着頭皮承認了她竟然意外懷孕的事實。我當時就被這個消息嚇壞了,54歲的人了怎麼可能還會有孩子?老媽肯定是糊塗了吧!
"媽,您這是怎麼回事啊?您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會懷孕呢?該不會是……"我有些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媽媽嘆了口氣,神情黯然,"是啊,我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跟。誰知道老了還會有這麼一出。不過沒事,既然懷上了,就算是上天的饋贈吧,我打算生下來。"
我看着媽媽的肚子,心情百般滋味。雖然她現在是個寡婦,但作為兒子的我,實在不太能接受母親貿然生下一個私生子的決定。
"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啊?您難道還有了其他男人?"我幾乎是用質問的語氣逼問媽媽。
"哎,你就別問了。"媽媽顯得有些慌亂和不安,"反正等生下來,咱也算是一家人了。將就着過吧。"
我被媽媽這番含糊其辭的話激怒了,當即就提出要和她決裂。錢包里的鈔票我狠狠甩在了地上,揚言再也不會接濟她和那個敗家子。
媽媽低着頭,一言不發。我猜她內心一定也覺得很羞愧吧,竟然在這把年紀做出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但我想盡管再過分,她也是我的親生母親,所以最後我還是冷靜下來,也沒有真的離開。
好在後來的幾個月里,我們家裡的生活倒也一如往常,媽媽漸漸大了肚子,我也慢慢習慣了將要有一個小弟弟的狀況。雖然還是會時不時生一些悶氣,但畢竟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將就着過了。
終於在今年年初的一個寒冷夜晚,媽媽陣痛來了。我焦急萬分地把她送到了醫院,最後在深夜時分,一個啼哭的男嬰平安降生了。
小傢伙哭聲很是洪亮,我看着他那張與我小時候有幾分相似的娃娃臉,心頭不免一陣陣的溫馨涌動。是啊,盡管緣由有些說不清,但他終究也是我們家的骨肉,是我的親弟弟啊。
"叫阿力吧,這就是你的小名了。"媽媽雖然一身的疲憊,卻仍然含笑望着襁褓中的阿力。
我看着母子兩人溫馨的一幕,眼眶不禁有些濕潤。自己的心結也漸漸開始解開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位看上去三十齣頭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穿着一身休閒西裝,英俊瀟灑,目光在我和媽媽身上打了幾個轉。
"嚇死我了,你們終於產子了啊?我可等了你們好幾個小時了。"男子有些無奈地說。
我瞬間警惕了起來,疑惑地看向媽媽,等待她的解釋。一個陌生男人在這時出現,顯然很不尋常。
"呵,你也算是及時趕到了。"媽媽含笑看着男子,語氣很是輕快,"姍姍來遲倒是你的一貫風格。來,看看這就是你的兒子,阿力。"
"哇哦,真不敢相信,我終於也當爹了!真令人激動啊!"那名男子上前親昵地摟住媽媽,在阿力的臉蛋上輕輕親了一口,"你們母子真是太棒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腦有些當機般的空白。看樣子,這個英俊的男人竟然就是媽媽懷孕的那個對象?怎麼可能呢?兩人相差足足有二十幾歲的年齡啊!
"餵,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啊?"我終於還是按捺不住,質問道。
媽媽看着我,神色黯然。她緩緩吐出一句令我如遭雷擊的話:"這位就是阿力的父親,也就是......你的新繼父了。"
我渾身一震,驚恐萬分地望着媽媽。這怎麼可能?那個男人竟然是我的繼父?這已經絕對突破了我的接受底線!
"不不不,你們開什麼玩笑?媽,您說清楚啊!"我激動地大聲質問,手都在發抖。
男子見狀連忙走上前來安撫我,"嘿,兄弟,你先別激動。我知道這確實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啊。"
"你住口!我才不是你什麼兄弟!"我狠狠打開他的手,怒視着他。
媽媽看我們僵持不下,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其實你們見過面的。噢,對了,小明,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在大學城附近的那個小酒館?你當年就是在那裡和我兒子打過一次照面的。"
我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小明這個名字,小酒館,幾年前的大學城,還有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孔......
我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砸中了一樣,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怎麼會這樣?這根本就是在開什麼天大的玩笑吧!
"對對對,就是你!幾年前我在那家小酒館的時候,你不就是個酒醉朋友,喜歡上了我媽,還追到處跟我們母子膝旁求親嗎?"小明見我終於有了回憶,連忙興高采烈地向我確認。
我腦海里閃現過許多往事。那時我剛讀大二,在學校附近打了幾年的工;而小明比我大幾歲,是我母校的一個高年級學長。我們第一次是在酒館的包廂里認識的。
那天他獨自在那裡喝酒,神色鬱郁寡歡。我當時路過好奇駐足,才發現他就是傳聞中"校花殺手"的那位高富帥學長。沒想到我們竟然一來二去地聊了起來,最後他也成了我的朋友。
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對我的母親這個寡婦產生了好感。當時我母親是在酒館里打工維持生計的,她年歲漸長,卻依舊風韻猶存。小明對她窮追不舍,幾次三番地央求我做牽線人,態度誠懇。
可我當然斷然拒絕了,畢竟小明和媽媽有着近二十歲的年齡差距,若是發生了什麼,我這個兒子也實在過意不去。小明自那以後就銷聲匿跡了。
直到今天,我猛然發現這個曾經痴迷過我親生母親的"校花殺手"學長,竟然成了我的繼父!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不過回想起來,小明為人還是值得信賴的。我還記得當年他追求媽媽的誠懇模樣,還是一腔熱血的年輕小伙。如今他已年過三十,想來也應當是時候成家立業了。
"我知道這確實太過駭人了。可是事已至此,我和你媽已經孽緣糾葛,註定是一家人了。你就當沒見過我好了,我們保持一些距離..."小明神色復雜地看着我。
"住口吧!我現在也接受不了你和媽的這種扯淡關系!"我怒不可遏地打斷了他,狠狠地將小明推了出去。
"你們如今亂倫已深,就讓我母子好好單獨相處一陣吧!"我將病房的門重重關上,把小明拒之門外。
媽媽眼看我失控,連忙抱着襁褓中的阿力哄着我:"寶貝,你聽媽解釋,小明人品沒的說,你們當年也算是朋友了。他一直念念不忘我,真心對我好......"
"媽,你胡說什麼呢?我問你,他哪點做得對了?趁虛而入占有了您,現在您也被他玷污了身子,還做了他的母狗,甚至給他生了個野種!您還說他對您好?您簡直糊塗了!"我無法控制情緒,對母親破口大罵了起來。
"講什麼母狗野種的話,你瘋了嗎?"媽媽被我激怒了,正要反駁我。
就在這個當口,小明不知何時又推門而入。他一把將我揪住,正要和我動手。我們兩個年輕氣壯的男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護士們聞訊趕來,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我們生生分開。醫生見狀也十分生氣,斥責我們在產房這種場合竟然動武擾亂秩序。
最後醫生讓我們母子倆暫時先離開產房,讓小明單獨在病房裡陪伴媽媽。
出於安全考慮,我們被帶到了一間休息室隔離開來。我和媽媽面面相覷,氣氛十分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我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媽,我認可不了您和小明的這種關系,這對您我來說都太過分了。您難道就忘了,他當年可是追求過您的啊!"
媽媽長嘆了一口氣,凝視着我的眼睛:"寶貝,我當然記得小明當初是喜歡過我的。而如今我也的確已經愛上了他,並接受了他的求婚。你若一直無法接受,那我也沒有辦法。"
"可是媽......"我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媽媽打斷了。
"聽着寶貝,你我母子已經獨自默默無聞地過了十多年了。如今我也到了晚年,內心深處也曾渴望過能有個依靠。小明一直念念不忘,對我也一片痴心,這份愛我是感受到了的。所以我決定給他這個機會。你若真心為我好,就請祝福我吧。"
媽媽的話讓我啞口無言。她說的沒錯,其實我才是更應該體諒她的那個人。畢竟她才是這半輩子操勞營生、含辛茹苦地將我一手拉扯大的人。
如今她也到了晚年,渴望被人疼愛也是理所應當的事。而我卻只顧着自己的感受,對她的幸福視而不見。我是否也太自私了呢?
"好吧媽,我理解您了。"我抬頭看着媽媽那雙慈祥的眼睛,語氣終於緩和了下來,"只要您由衷覺得他是個好人,並且對您真心實意的,我也就沒有其他要說的了。祝福您吧。"
媽媽聽了這話,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她上前熱烈地擁抱了我。
就這樣,經過我的同意和媽媽的解釋,我總算也勉強接受了小明這個繼父的存在。盡管,每每想起他和媽媽的那點"孽種"時,內心還是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