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楊子、黃聖依夫婦在抖音達人“表哥覃進展”的直播間帶貨，引發爭議。
1月27日，多名商傢向南都記者反映，上海晟宸澤廣告傳媒有限公司（下稱“晟宸澤傳媒”）不僅未按合同內容，讓自傢商品與黃聖依夫婦同框，銷售量還十分慘淡，有商傢的商品甚至未能在預定直播日期上鏈接。此後，商傢們還遭遇了退款難題。
同日，晟宸澤傳媒回應南都記者稱，“我們也和很多商傢溝通了，這場銷量不高，以切片為主。因為成本費用都已經支付，如果都退款銀行也受不了。”此外，上海市公安局閔行分局經偵支隊工作人員向南都記者表示，案件正在承辦，經濟案件調查需要時間，有了進展會第一時間向報案人反饋。
商傢：聘請30個工人打包卻一單未售出
一傢居用品品牌負責人徐先生告訴南都記者，此前他是通過抖音上的一條招募鏈接了解到，黃聖依和楊子會作為嘉賓，參加1月16日抖音達人“表哥覃進展”的直播間帶貨活動。填取報名信息後，晟宸澤傳媒負責商務對接的工作人員就與他們取得了聯系。
吸引徐先生報名的招募海報。
徐先生提供給南都記者的合同信息顯示，晟宸澤傳媒提供直播帶貨服務，每場直播藝人為行業頭部達人，助力嘉賓為明星。首場直播時間為1月16日，由“表哥覃進展”、藝人黃聖依和楊子直播；第二場達人暫定覃進展，明星待定。
楊子和黃聖依的直播寫入合同。
此後，徐先生與“晟宸澤傳媒”簽訂了合同，在交了5萬多的服務費後，對方承諾做三場大主播達人 明星直播帶貨的服務，幫助徐先生的品牌銷售鉆石裝飾畫，並且保1：5，也就是保底25萬元的銷售額，否則等比例退款。為此，徐先生準備了50萬元的鉆石裝飾畫，並聘用了30個臨時打包工人，保證發貨速度。
然而，徐先生表示，1月16日當天，黃聖依、楊子夫婦總共在“表哥覃進展”直播間待了不到2小時，配合推介的商品不超過30個。他傢的商品不僅沒有被推薦，甚至連購買鏈接都沒上。在徐先生再三溝通下，他們的商品短暫在直播間出現，但主播總共講解時間不超過1分鐘，甚至講解中還出現了錯誤。當晚，徐先生傢的商品沒有賣出一單。
遇到同樣問題的某洗地機品牌的負責人王女士也告訴南都記者，她交了5萬元的服務費，晟宸澤傳媒在合同中承諾，直播間內黃聖依、楊子夫婦會在現場使用掃地機並進行推介。然而當晚，王女士沒有等到明星使用自傢產品的畫面，她傢的洗地機甚至都沒有出現在1月16日的直播介紹中。期間晟宸澤傳媒多次承諾退款，但都沒有退成功。
合作方：合同承諾的銷售額並非針對單場直播
針對商傢反映的問題，南都記者致電晟宸澤傳媒的相關負責人王先生，他稱，“我們合同明確寫了1月16日帶貨達人‘表哥覃進展’並且規定由（QJZ88999）賬號帶貨，黃聖依和楊子僅作為本場直播帶貨嘉賓，並沒有規定每個產品必須由黃聖依、楊子手持產品親自帶貨。我們也和很多商傢溝通了，這場（1月16日的直播）銷量不高，以切片為主。”
王先生表示，合同上承諾的銷售額並不是針對單場直播的，而是會在合同期內安排主播持續地直播，包括後續的場次也陸續排期中。
此外，根據王先生提供的聊天截圖，晟宸澤傳媒曾與商傢溝通稱，“‘表哥覃進展’年貨節活動，由於我們品牌的產品機制缺乏一定的電商優勢，品牌電商背書不是很足等綜合原因，直播過程中有可能銷量不會太高，為保障品牌方的有效權益，我司獨自出資購買表哥覃進展的切片素材授權，由我司專業的視頻團隊結合直播切片和現場花絮等素材，為貴司的產品定制500 條小視頻。通過我司的短視頻矩陣形式進行分發。”
對於商傢對晟宸澤傳媒不具備退款償還能力的質疑，王先生稱，“我們提出了可以簽訂解除協議的事宜，他們現在不聽勸，我們合同也有規定！雙方提前解除是需要承擔50%違約責任的，但是特殊情況，是可以提前解除的。現在成本都已經支付出去了，如果都退款銀行也受不了。”
晟宸澤傳媒王先生提供的一份驗傷通知書。
此外，王先生說現在商傢比較激動，和他的同事發生了一些肢體沖突，他向南都記者出示了一份上海市公安局一派出所蓋章的《驗傷通知書》。
警方：經濟案件調查需要時間
南都記者註意到，1月25日，黃聖依工作室發表聲明稱，1月16日，黃聖依和楊子是應抖影文化傳媒（上海）有限公司的邀請，作為嘉賓到@表哥（覃進展）的直播間助力推介帶貨。
黃聖依工作室發佈聲明。
黃聖依工作室強調稱，兩人沒有作出過任何形式的招商等授權以及任何保量等承諾，且兩人全面履行完成了合約內容，包括約定的直播時長、需以嘉賓身份助力推介30個指定產品等。
“對於任何未經授權使用黃聖依、楊子肖像或名義進行任何形式的商業活動，我方將堅決追究其法律責任。”黃聖依工作室稱，他們已第一時間敦促抖影傳媒對各商傢、各品牌方嚴格履約，及時妥善處理善後事宜。
1月27日，與晟宸澤傳媒簽訂了合同的某臘肉品牌的負責人王女士，向南都記者提供了《上海市公安局案（事）件接報回執》。
某臘肉品牌負責人王女士提供的報案回執。
回執中，報警內容中稱，王女士代表60餘名商傢報警稱，2023年12月至今，上海好媽媽影視發展有限公司與多名受害者簽訂直播帶貨對賭協議，該協議規定如果直播帶貨未達協議最低金額，公司將按比例退款。受害人向該公司支付 3000 多萬直播服務費，但該公司直播帶貨未達協議規定最低金額，也拒絕按對賭協議退款，故受害人認為上海好媽媽影視發展有限公司涉嫌合同詐騙案。
王女士表示，“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個商傢找到我，我們想請警方趕緊追回我們的錢，也希望能有愛心銷售渠道幫我們解決一下庫存問題。”
晟宸澤傳媒的相關負責人王先生此前向南都記者表示，“晟宸澤傳媒和好媽媽影視兩傢公司是一起的。”對於邀請楊子、黃聖依的抖影傳媒，王先生稱，這傢公司是相關活動的主辦單位，而涉及電商的部分則由抖影傳媒負責。
同日，上海市公安局閔行分局經偵支隊工作人員向南都記者表示，案件正在承辦，經濟案件調查需要時間，警方需要梳理案情，查銀行賬目，收集證據，如果有了新的證據會第一時間向報案人反饋。
工作人員表示，案件負責的警官專門受理群體性的案件，經驗比較豐富。至於晟宸澤傳媒此前提到的與商傢發聲肢體沖突的情況，工作人員表示他不太了解，目前打電話咨詢這起案件人的人也比較多，報案人如果需要寄送什麼材料都可以隨時與警方聯系。
采寫：南都記者 楊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