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乘坐阿圖斯特列車觀景。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董 銘
「歐洲火車滿員，更多火車正在路上。」《紐約時報》近日報道稱。歐洲鐵路正在復興，越來越多人傾向歐鐵出行、火車觀光……新年期間，就有不少人登上法國境內的比利牛斯山，體驗「歐洲最高的窄軌小火車」——阿圖斯特列車。列車在海拔2000米的山間穿行，除了讓人領略比利牛斯獨特的山景，還讓人感受到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古老冒險感——仿佛在雲層和薄霧中穿越百年時空。
鐵路全長只有10公里，蜿蜒穿梭於比利牛斯山脈法國側的山谷里，距今已有上百年歷史。除了沿途景色秀美，其最為獨特之處在於「險」——軌道和山壁之間的距離非常近，可以說火車就是貼在山壁上行駛，坐在車上的乘客會因此感受到「更濃郁」的山風和陽光的味道，側耳就能聽到山脈的聲音。
想要乘坐這趟火車，一路可不簡單：需要先乘纜車攀升到法布萊熱湖，從那裡前往海拔1900米的車站。車廂紅黃相間的阿圖斯特小火車在樸素的車站里十分顯眼，其軌距只有500毫米寬，仿佛放大版的玩具火車，乘客們都有種自己即將進入「童話世界」的感覺。
童話火車啟動後，確實一路風景如畫：山谷中有野花盛放；懸崖邊，千姿百態的松樹朝不同方向自由生長；火車轉過山間，懸掛的瀑布不時映入眼簾，胖乎乎的土撥鼠就在一旁的岩石上與你對視……古樸老式的小火車在狹窄的軌道上「咔嚓、咔嚓」前行，露天的自然環境放大了車輪與鐵軌磕碰的聲音，是旅行中最好的節拍器。火車上，列車長安德烈·烏里塔熱情地向乘客們介紹：「我們這里每天的景色都不一樣，光線變幻微妙，即使天氣不好，起霧或是下雨雪，這輛列車也總會讓人看見美妙之處。」
阿圖斯特小火車的時速不高，最快也只有18公里每小時。列車的終點是秀麗的阿圖斯特湖，在那裡乘客們可以下車游覽，在河谷中漫步拍照，然後乘火車原路返回。這也是阿圖斯特火車之旅中最受歡迎的探索路線，約需3.5小時，包括在阿圖斯特湖遊玩的1.5小時和火車往返的2小時。當然，也有一些徒步愛好者選擇單程票，把阿圖斯特湖作為這次旅行的中轉站，游覽後向山谷深處繼續前行。
阿圖斯特小火車已經成為法國著名的旅遊項目，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但在建成初期，這條鐵路只是為了運送工人和專業設備。19世紀末，一名研究冰川的科學家發現了阿圖斯特這個隱藏在深山中的湖，之後當地人萌生了一個想法——建造一座大壩，利用這個湖進行水力發電。為方便進入這一地區開發，當地人修建了這條鐵路。
阿圖斯特湖大壩建成後，這段施工用的軌道因大壩後續的維護工作得以保留。後來當地政府發現其旅遊優勢——有公司申請把這條鐵路改造成觀光線，最初的阿圖斯特列車就此誕生。開始的時候，列車只有簡易的木製座椅，且只在夏天運行，管理者甚至只是退休鐵路員工。
在《法國最美列車》一書的作者多米尼克·克勞斯考普看來，阿圖斯特小火車「展示了人類在一百年前的工程實力，同時也展現了一個地區獨特、迷人的歷史遺產」。法國郵政還曾特意為阿圖斯特小火車推出一枚郵票，足見法國人對它的喜愛。
每年夏天，這趟列車會成為觀覽「比利牛斯文化傳統」和田園風光的「移動看台」。當地牧民每到7月初就會將他們的牛、馬和羊群轉移到海拔更高的山區牧場，動物們在那裡享用鮮嫩的牧草；秋意漸濃時，牧群再返回低窪的農場——這種轉牧傳統被小火車上的乘客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