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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招財進寶

編輯|招財進寶

方化是中國影視史上最成功也是最難以超越的「鬼子王」，從第一次演日本人開始，方化演了幾十年的反派，塑造了無數個經典角色。

成名電影《平原游擊隊》中陰險兇狠又極其狡詐的「松井」，《甲午風雲》中吉野號最高長官，致使致遠號沉沒的「伊東佑亨」等等。

他演出了日本侵略者的歹毒狠辣，讓每一個看過電影的人都對飾演反派的他恨到牙癢癢。

因為演得好所以被觀眾憎恨，因為不了解本人，所以厭惡情緒從人物蔓延到演員本身。特殊年代裡，方化一家人都受到嚴重影響。

但是方化並沒有因此憤恨，而是表示諒解，這位「鬼子王」飾演了一生的反派其實一直都希望演一個好人，還為此在晚年對鼻子做了改動。

1994年，方化在《陽光燦爛的日子》電影中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只是還沒等到上映他就先一步去世了。

「他是一個演了一輩子壞人的好人！」

這句由他親生女兒方苓娟說出來的話，其實是方化一生的真實寫照……

所有角色都只為傳遞中國精神

1947年當《松花江上》劇組找到方化邀請他出演日本伍長之時，方化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雖然之後的演員方化一直都在跟日本角色打交道，但是在還未出演之前，方化是極其厭惡日本人的，他的一生都跟日本人扯不開關系。

1925年方化出生在旅順，就是那個歷史書上記載了慘遭日本人大屠殺的旅順城。

1894年，窮凶極惡的日軍用炮火打開旅順的城門後，就展開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4天3夜，無數人失去生命，失去自己的親人手足。

這怎麼能讓旅順人不心中生恨呢？他們只恨自己沒有超過小鬼子百倍千倍的武器，不能用小鬼子的鮮血祭奠親人在天之靈。

日本人在控制旅順後就開始對存活下來的人展開奴性教育，讓他們學習日本語和日本思想，想要亡國滅種的心昭然若揭。

但是經歷過大屠殺的旅順人只會對日本人恨得更深，方化出生慢慢長大後他就不得不進入日軍開辦的學堂，他從來都是強硬的跟學堂里教書的對着干。

為此挨過不知多少回打，幾次三番被關進所謂的「懺悔室」，於是19歲那年，再一次被關進去之後方化與同學們聯合逃了出來。

只是投奔在長春生活的舅舅也依然繞不開日本人，為了不拖累舅舅也為了生活，方化不得不考進「滿映」電影公司做一些打雜的工作，其實還是在日本人手下討生活。

好在1945年日本就宣布無條件投降了，方化終於不用在鬼子的手下討生活。在正式亮相大熒幕之前，方化只在話劇舞台上客串過幾個小角色。

方化與妻子張淑貞

而他能出演《松花江上》也是一個意外，1947年導演金山在籌備這部電影，只是日本伍長這個角色的人選卻犯了難。

直到他看見方化用日語跟日本人吵架，再看看方化的外形以及明亮銳利的雙眼，金山當即覺得這就適合演日本伍長。

最初的方化是不願意的，但是金山說服了他，我們是用影片重現歷史，目的是為了向人民傳遞中國精神，所有的角色都是為了這個用意。

方化最終被說服，他經歷過那段歷史對於日本人的狡詐凶惡有深切的認知，演戲的時候他將相關的記憶從腦子裡提出來所以才能演得像。

方化這一演，就開始了他被稱作「鬼子王」的演藝人生，他被無數觀眾認為演得比日本人還像日本人，但也因此受到了許多傷害。

「鬼子王」：被誤解仍不改我心

《松花江上》讓許多導演都看到了方化身上的潛質，他同樣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緊接着就有導演邀請他在電影《小白龍》中飾演大反派偽政府官員韓廳長，雖然這個角色不是日本人，但同樣是反派人物。

而同一年他又在《哈爾濱之夜》中出演了一個貫穿始終的重要反派，接連三部電影都是反派，幾乎是奠定了方化之後的道路，反派專業戶。

但是真正讓方化出名的還是《平原游擊隊》中的松井一角，方化在其中的演繹超過了刻板印象，他在電影中演出了時至今日都非常經典的日本軍官形象。

貪婪的神情中，目光卻又是那樣的滲人，看起來像是要吃人一樣，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而方化也不僅僅是只演出了松井兇狠的一面，他完整地詮釋了這個任務，最後隊伍潰敗時不甘又絕望的眼神也是格外的沖擊心靈。

這是方化演藝路上一個里程碑式的角色，在當時正派角色受追捧的年代，方化卻是憑借着「松井」一角獲得了金質獎章。

經此方化出演反派的名頭越來越響亮，因為他多數都是出演日本反派，所以觀眾又把他叫做「鬼子王」。

這既是對方化演技的褒獎，但同時也給方化帶來了很大影響，首先一點就是不少觀眾將對熒幕中角色的憤恨轉移到了方化身上。

他出門從來都是捂得嚴嚴實實，一旦被發現還可能被打，剛開始的時候去買菜老闆甚至還不願意賣給他。

這種演反派角色被觀眾記在心裡導致人人喊打的演員並不在少數，前有黃世仁的演員，後來改革開放後容嬤嬤也是一直被罵，吳越出演凌玲還能被網暴。

但是方化的遭遇顯然不一般，因為出演反派角色不能見領袖，最毒的還是有一部分人因為方化演得好開始傳言方化只能演這種人，方化是日本特務的話都傳了出來。

於是特殊年代，方化成了攻擊的靶子，一家人被分配到偏遠小山村進行改造，到了改革開放後依舊有固執守舊的領導不願意讓方化演好人，找其他演員替代了他。

面對種種不公，方化卻始終沒有怨言，他的一生就像是女兒所說的，演了一輩子壞人的好人。

演一輩子壞人的好人

當初為了拓寬戲路，方化還曾隆鼻，更改自己的樣貌，這件事無果後他就開始教學，受邀去講授電影表演時他一分不取也從不拒絕他們邀請他授課的事。

方化的年紀大了心裡卻始終惦記着演一次好人，只是當年他已經退休也不知道之後有沒有機會。

然而當機會到來時，方化卻猶豫了，1994年姜文籌拍《陽光燦爛的日子》，他當即想到自己崇拜已久的方化，邀請他出演電影中的一位將軍。

方化顯然還記得自己經常演反派，害怕給劇組帶來麻煩，而且當時的方化年紀也大了身體健康狀況不是很好。

姜文很屬意方化來出演，所以為他掃清了障礙，方化很高興，演了一輩的壞人、反派，終於在年老時演了一回好人。

可惜的是，在電影上映之前方化就已經不在了，甚至在病重之時也拒絕使用名貴的好藥，即便他有着離休的待遇，但他還是說到了這個歲數別浪費錢了。

去世時方化69歲，中國影史上的大反派又走了一個，截至2020年劉江去世，全國知名的五大反派就已經全部離觀眾而去。

寫在最後

方化生前沒能說出口的話，在去世後由他的女兒說出來了，方化是位好演員，即便只能走反派這一條路，但是他用實力闖出來了，每一個角色都不相同。

與妻子合影

自他去世也已經過了整整30年，好在去世前姜文完成了他的心願，雖然沒趕上上映，但是以好人做結尾，方化的一生也算是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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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信息來源：

【1】《那些最好的「壞人」：中國影壇的「壞蛋」》

【2】《老「松井」「反角王」方化？》

【3】《為了演正面角色不惜整容，「鬼子王」方化，成名背後的痛苦》

【4】《人稱「鬼子王」的他，是姜文從小就崇拜的好演員，更是在苦難中強大起來的中國人！他是最好的「壞人」》

【5】《方化的女兒方苓娟：我父親演了一輩子壞人，但他真的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