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連載圖文來源於鄉村生活，並非紀實文學，有虛構和藝術加工，請勿對號入座。
#精品長文創作季##鄉村故事連載#鳳嬌領着閆鳳啟和呂大為他們幾個社員用架子車，從村部拉回了搭建溫室大棚的材料和300斤雜交水稻稻種後，也請來了一個雜交水稻的育苗技術員。
隨後，鳳嬌她們就准備在郭金富房子北邊，一個空場子那裡搭建溫室大棚。
因為是第一年種植雜交水稻，屬於新生事物，所以，村子裡的一些閒雜人員都跑來看熱鬧了。
陳天虎領着兒子跟幾個沒有事做的鄰居，在郭金富的稻草垛頭上打牌，他聽到有人咋呼着說都來領稻種……他也就來到搭建溫室大棚這里了。
鳳嬌她們正准備搭建溫室大棚的時候，就聽到了由遠而近的汽車馬達聲。
這不同尋常的汽車馬達聲，就是告訴人們：計劃生育小分隊的汽車進村了，他們不是抓人流產結扎，就是盤東西扒門……
因為這輛破舊的汽車，這兩年一直在余寨鄉境內的村莊里，拉着計生小分隊的人執行着計劃生育的任務，所以，村莊里的大人小孩基本都認識這輛汽車。
鳳嬌一看是計生辦的汽車來了，她才不想給他們帶路找人呢，於是，她就跟閆鳳啟說：「鳳啟哥，你們看着稻種，我肚子疼到那邊去下……」
鳳嬌說着她就躲到一個柴禾垛頭上，偷偷的觀察着小分隊的動靜，她倒是希望這個「瘟神」趕快的離開村莊……
現場的鄰居看到人多勢眾的小分隊，有好多鄰居都像躲「瘟疫」樣的躲回家了。沒想到陳天虎卻主動的往上湊，而且還當着呂大為的面懟他老婆懷了第三胎，並給小分隊的人帶路，到南山坡那裡去牽呂大為藏在那裡的老水牛……
陳天虎之所以肆無忌憚的公開來懟呂大為，是因為他覺得心中很不平衡：他老婆去年懷孕二胎，在孕檢時被檢查出來了，當場就抓去流產了。而今年剛懷孕一個多月了，又得躲出去才能保住這胎孩子。再看看呂大為的老婆紅霞，第二個女孩生下來就偷偷放在親戚家裡寄養着了，對外宣稱小時候發臍風死了。現在懷的第三胎肚子已經出懷了，竟然還弄了一個准生證，大搖大擺的在人家小吃店裡上班賺錢……
嫉恨加上這幾年他弟兄兩個，一直在跟呂大為發生摩擦打架，每次他都能占到上風。所以，這就給他助長了欺負呂大為的底氣，我就是明目張膽的懟你，你這個孤門獨戶的呂大為也沒法咋着我的……
他臨死的那一刻，陳天虎也沒想到今天他真的翻船了……
鳳嬌看到陳天虎當着小分隊和鄰居的面，公開懟着呂大為，她也在心裡也罵着陳天虎：「m的，沒見過你這麼個二的人，陳天虎這個愣頭青，你不吃虧是不知道厲害……」
鳳嬌見小分隊人都到南山坡那裡去了，只留一個司機在這里看車。
她本想回家餵餵兩個兒子的，但她牽掛着南山坡上的事情，也想到那裡去看看情況。
鳳嬌剛走到半路上，她就聽到有人咋呼着說，呂大為用鐵鍬把陳天虎給砍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鳳嬌當時就嚇癔症在那裡了……
良久之後，她看到閆鳳啟氣喘吁吁跑回來了。
鳳嬌就趕緊跑過去問他是怎麼回事？
閆鳳啟喘着氣說：「陳……陳天虎領着計生辦的人去牽呂大為的老水牛，呂大為冷不防的就用尖頭鍬把陳天虎給砍死了，呂大為也被計生辦的人給逮住了……」
鳳嬌一聽出了人命，呂大為也被抓走了，他肯定是要抵命的，事情鬧的這麼大，紅霞肚子裡的孩子就危險了，得趕快把她先藏起來再說……
想到這里，她仰臉看看太陽，就急匆匆的對閆鳳啟說：「鳳啟哥，育秧苗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快晌午了，你把技術員領到我家裡去吃晌飯吧，我那小吃店裡沒人，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沒等閆鳳啟說話，鳳嬌就匆忙的向搭棚子那裡跑去。
到了搭棚子的那裡，鳳嬌騎着自行車子就向街上疾馳而去，村子裡人見鳳嬌慌里慌張的騎着自行車子，給她說話時她也不回話，只是答所非所問的笑着，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心想：這個鳳嬌今天咋就這麼急躁呢……
……
鳳嬌終於趕在計生辦的人回到余寨街上時，回到了小吃店裡。
鳳嬌見紅霞還在清理着小吃店的衛生，她就把紅霞拉到臥室里問她：「國勇罷集回來過嗎？」
紅霞看着鳳嬌急切的樣子，疑惑的說道：「他回來打一頭，就領着豬娃兒販子下鄉買豬娃去了，怎麼了，鳳嬌，看你急的這個樣子，出啥事了？」
鳳嬌一邊給紅霞解着圍裙的帶子，一邊對她說道：「紅霞姐，出大事了，陳天虎咬你懷的是第三胎，領着計生辦的人去牽你的老水牛，被呂大為用尖頭鍬給砍死了，呂大為也被計生辦的人抓住了，你趕快跑吧……」
還沒等鳳嬌說完，紅霞覺得腦袋「轟」的一下子，就癱坐在床上了……
盡管呂大為的性格倔強，肯給她生悶氣，讓她的日子過的堵心憋氣，使她受盡了呂大為的家庭冷暴力。但有個男人給她犁田耙地，幫她掙錢扶養孩子，還是比她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輕鬆了許多。再說她肚子裡還懷有一個四個多月身孕的孩子，這以後的日子該咋過呢……
想着想着，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哭了起來……
鳳嬌想着呂大為是孤門獨戶，這次生死難料，紅霞在大閆塆又沒有親人。而現在她又有孕在身，她如果躲出去了，家裡的大女兒不僅沒人扶養，就連她家的老水牛也沒人飼養了，紅霞的命真的是太苦了……
鳳嬌看紅霞哭了，她也哭了……
……
片刻之後，鳳嬌擦乾眼淚勸慰紅霞說：「紅霞姐，別哭了，你先出去躲躲吧，你女兒和老水牛，我跟國勇晚上回去把她接我老屋裡讓她跟我小妹睡，老水牛就讓我爸給你服飼幾天，先把眼前的坎跨過去，以後的事慢慢再說吧。」
紅霞兩眼淚汪汪的看着鳳嬌，感激的說道：「謝謝你了鳳嬌，我給你添大麻煩了，可這大天白陰的，我往哪裡跑呢？」
鳳嬌從床上站起來身來，她想了一會兒對紅霞說：「紅霞姐，我豬娃行里有兩間瓦房閒着了，你先到那裡去躲一下吧，等晚上國勇回來了我們再想辦法。」
鳳嬌說着，就拿出了兩個鑰匙遞給紅霞說：「紅霞姐，這個小鑰匙是那兩間房子的，大鑰匙是大門上的，你拿着這兩把鑰匙先在前面走，咱倆一起走的話有點太顯眼了，你進去了之後我隨後就過去找你。」
鳳嬌見紅霞還再想說什麼，她就催促道：「紅霞姐，有啥話咱晚上再說好嗎？咱得抓緊點，萬一小分隊的人過來就麻煩了。」
紅霞拿着鑰匙點點頭，她跟鳳嬌就走出了臥室。
隨即，鳳嬌打開了小吃店的後門，領着紅霞從後門走到院子裡，然後又從院子西邊院牆上的那個偏門，走到外面的主街道上了。
鳳嬌在裡面插上了門栓後，她又回到了小吃店裡，她把小吃店的門鎖好後，就從主街里向豬娃行走去。
再說，呂大為被計生辦的人摁倒在地後，王開香就派個人，讓他火速到派出所去報案過來逮人。
當時也沒有手銬和繩子控制呂大為，那幾個幾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就把他的雙手反剪到背後死死的捏着，使呂大為動彈不得。
王開香就過來問他：「那個人說你老婆懷孕的是第三胎，這是怎麼回事？」
呂大為說氣憤的罵道：「那個死鬼驢雄就是條瘋狗亂咬，我的大女兒6歲了，二女兒生下來沒幾天就發臍風死了，我老婆懷孕的第三胎是有準生證的。」
這時，有一個長相凶巴的計生隊員厲聲的問道：「那個人怎麼說你的准生證是假的？」
呂大為扭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准生證假不假我不知道，反正上面蓋有縣計生辦和余寨鄉政府的兩個公章，是支書讓隊長送給我的。」
王開香又問：「你老婆現在在哪裡？你的隊長叫什麼名字？」
呂大為瞪了一眼王開香沒有說話。
這時，那個長相凶巴的人使勁的擰了一下呂大為的胳膊厲聲的吼道：「快說，你老婆在哪裡？隊長叫什麼名字？」
呂大為被擰了胳膊就像要斷的一樣疼痛，他禁不住的大喊了一聲「媽呀……」緊接着就像有人拽着心髒一樣的疼痛難忍……
那個人見呂大為不說，又呲牙咧嘴的問道：「還不說是吧……？」說着又發力要擰。
呂大為已經疼的渾身冒汗了，他心想：對不起了紅霞和國勇，再不說的話，我的胳膊可能就要被擰斷了，想到這里，他忍着疼痛說道：「隊長叫余國勇，我老婆就在他開的小吃店裡幫忙……」
王開香聽到余國勇的名字後，就想到我爺爺余木匠和雷心正他們。於是，她就又問道：「是不是十字街口的那個小吃店？」
呂大為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時，那個長相凶巴的隊員對王開香說：「王主任，是不是咱今天吃早餐的那個小吃店呢，咱去把他老婆抓起來問問吧？「
王開香看了那個人一眼，輕聲的對他說：「先把人逮好，等會交給雷所長他們，准生證的事你們先別聲張，等會回去請示一下陶鄉長之後再說。」
有個計生隊員問王開香：「王主任，呂大為的牛還牽走嗎？」
王開香看看呂大為，又看看躺在地上的陳天虎，嘆了口氣說：「唉……算了，人都這樣了，牛還給他拴在這里吧……」
………
陳天虎被呂大為用鐵鍬當場砍死的事情，很快的就傳到了村子裡。
陳天雄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後，他咬牙切齒的罵道：「呂大為你這個鱉孫，老子非活剝了你不可……」
他一邊氣憤的罵着，一邊拄着雙拐，拖着假肢向南山坡那裡一瘸一拐的走去。
老三陳天鷹在外面建築隊里打工，還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屋裡只有他母親和他小妹知道。
陳天鷹的母親聽到大兒子被呂大為打死後，她就跟小女兒一路哭着向南山坡這里跑來了。
她們跑到現場一看，只見陳天虎仰臉朝天的斜躺在荒場子上，頭顱已經被鐵鍬砍成四牙子開花了，腦漿和鮮血混在一起慘不忍睹……
看到大兒子砍的血肉模糊，她和小女兒都失聲痛哭，他媽媽的嘴裡還數落着：「這個挨槍子的呂大為，你咋下那麼狠的死手呢……小虎啊，你就是不聽媽媽的話，也不聽玉英的話，凡事別給人家爭強好勝，人家生100個孩子，關你啥事呢，你何必破褲子亂伸腿，管人家的事呢？你弟兄三個死的死殘的殘，不讓人家笑話死了啊……我非要呂大為給我兒子抵命不可……」
陳天雄和他媽媽、妹妹痛哭了一陣後，陳天雄拄着拐杖拖着假肢，他走到呂大為跟前舉起拐杖咬牙切齒的要打他，被計生辦的人員給擋住了。
來到現場的陳氏家族的人，看到陳天虎的慘狀都是搖頭嘆息的，看樣子他們並沒人要找呂大為報仇雪恨的。
好像是他們料定陳天虎的結局就是這樣的似的。
在場的鄰居，對陳天虎的慘死不僅沒有同情心，反而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甚至覺得呂大為是給村子裡除了一害似的……
這時，陳天虎的媽媽走到王開香跟前問道：「請問，你們誰是領導，我的兒子被人打死了咋辦？」
王開香看着老淚未乾的老太太說：「大嬸，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自古以來的規矩。殺人兇手我們已經抓住了，等會派出所的公安就來了，我們得把他交到公安手裡，你先把兒子弄回去安排後事吧。」
陳氏家族的人看着躺在地上的陳天虎，他們商議了一會兒，就用簡易的擔架把陳天虎給抬回去了。
陳天雄看到了呂大為的老水牛，他就拄着拐杖拖着假肢，走過去解開牛繩牽着老水要走。
那個長相凶巴的人就問他：「你的誰，牽人家的老水牛幹啥？」
陳天雄也瞪着眼睛反問道：「我叫陳天雄，他把我哥打死了，他不應該給我哥買一副棺材嗎？」
那個長相凶巴的人還想再說什麼，被王開香揮手給制止住了……
………
沒過多久雷心正騎着偏三摩托帶着小齊和那個報信的隊員來到了案發現場。
雷心正和小齊停下摩托車後，就讓小齊拿出了兩副手銬，把呂大為的雙手和雙腳銬住了，然後就把他押到了摩托車上。
之後，雷心正又問王開香：「王主任，死者呢？你們有目擊證人嗎？」
王開香指着那些計生辦的人員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目擊證人，都看到了凶殺過程，死者被他的家屬抬回去了。」
雷心正說：「那好吧，你們回去都到派出所去做個筆錄。」
隨後，雷心正跨上了偏三摩托押着呂大為就往余寨街上疾馳而去。
王開香則領着那些計生辦的隊員，就往村子裡走去，隨後，她們就爬上了那輛汽車往余寨街上開去。
………
鳳嬌把紅霞安頓在豬娃兒行的那兩間瓦房裡之後，她鎖好門就回到了小吃店裡。
鳳嬌回到小吃店裡，她也沒有心思做飯了，她就坐在廚房拿着一本大眾電影在那裡翻看着。
同樣，她也沒有心思看裡面的內容，她主要就是往東邊看着計生辦的汽車啥時候過來。她心想：計生辦的人如果到小吃店裡來搜查紅霞，說明問題很嚴重，如果直接開走的話，說明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看到從東面開過來一輛偏三摩托車，她一看就知道那是余寨派出所的摩托車，她猜想雷心正一定會在摩托車上。
於是，她就放下手中的雜志，走到廚房外面看看是不是雷心開的摩托車。
她剛出來不久，就看到摩托車減速了，走到小吃店的門口停下了。
鳳嬌一看雷心正和呂大為都坐在摩托車上，只是呂大為的手和腳都被手銬給銬住了。
鳳嬌看到渾身都是泥土的呂大為，她總有一種生死離別的不祥預感，她想着呂大為家裡撇下了兩個女兒，和一個漂亮賢惠的妻子，更傷心的還有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
想到這里她鼻子一酸潸然落淚了。
雷心正一看鳳嬌哭了，他就關切的問道：「大姐，你怎麼哭了？」
鳳嬌抬手用胳膊擦了一下眼淚，強裝笑容的說道：「沒事的……」
隨即，她就走到呂大為的旁邊，猶豫了一下說道：「唉……都發生了，不說了，大為哥，你就放心吧，紅霞姐和孩子們，我跟國勇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鳳嬌哽咽的說不下去了……
呂大為見鳳嬌哭了，他抬起戴着手銬的雙手用胳膊擦擦眼淚，也聲音哽咽的說道：「謝謝你了鳳嬌和國勇，我來生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們的恩情的……」
雷心正看着鳳嬌和呂大為都傷心的流淚，他就問鳳嬌：「大姐，跟你在廚房裡幫忙蒸包子的那個女師傅就是他愛人，是吧？」
鳳嬌點點頭說：「是的，她是我們信得過的好人。」
雷心正聽完點點頭，說道：「走吧小齊。」
鳳嬌站在那裡一直看着摩托車消失在街南頭。
這時，陳少敏和閆學家也從照相館里出來看熱鬧了，陳少敏就問鳳嬌：「鳳嬌姐，我看呂大為怎麼被派出所給抓走了，出啥事了？」
鳳嬌看着前來打探消息的那些人，就對陳少敏說：「陳天虎領着計生辦的人去牽呂大為的牛，他被呂大為用鐵鍬給砍死了。」
這時，從東邊開過一輛摁着喇叭的汽車，鳳嬌站在那裡一看正是計生辦那輛汽車。
此時，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裡了……
只見汽車從小吃店門口呼嘯而過……
……
下午3、4點的時候，我跟齊同心坐着買豬娃的三輪車回到了小吃店裡。
我從下三輪車的那一刻，就看到鳳嬌滿臉愁容的看着我。
我剛走進小吃店的房門，她就把我拉到臥室里，小聲的對我說：「今上午陳天虎領着計生辦的人去牽呂大為的老水牛，他被呂大為用尖頭鍬給砍死了，呂大為被抓走了，剛才我把紅霞藏在豬娃行的那兩間屋子裡了，不知道安全不安全？」
驚恐、意外和不知所措……一下子襲上了我的腦海里，我萬萬沒想到一上午會出現這麼大的事情。
我想了一會兒，就對鳳嬌說：「那兩間房子僻靜，沒人想得到，吃了晚飯，再把她藏到安全的地方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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