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實行「嫡長子繼承制」,誰能成為下一任繼承人,完全看血緣,完全由天定。
曹操的嫡長子是誰呢?曹昂。
曹昂是曹操與愛妾劉氏所生,不過劉氏為了生下曹昂難產而死,後來曹昂由曹操的正室丁夫人撫養長大。
丁夫人膝下無子,將曹昂視如己出,灌注了全部心血;曹昂也是個爭氣的孩子,七歲學文,九歲習武,在家是個孝順兒子,出兵是個稱職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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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7年,曹操西征張繡,想要拿下南陽郡,眼看大軍壓境,張繡主動投降,沒想到,就在張繡投降的當晚,曹操把張繡的嬸嬸鄒夫人拉去睡覺了。
張繡受不了侮辱,當天夜裡就突襲了曹營,曹軍大敗,傷亡慘重。曹操在逃跑過程中,右臂被亂箭射中,坐騎「絕影」被流矢弄殘了,曹操長子曹昂把馬讓給曹操,曹操才得以逃脫,而曹昂卻被亂箭射死。
經過宛城一戰,曹操的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和大將典韋均因保護他而陣亡。一覺睡走三員大將,曹操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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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正室丁夫人得知兒子曹昂隨軍戰死,還有曹操在外面亂搞女人,怨恨不已,主動要求回娘家,每天以紡紗織布度日。曹操幾次來接她回去,都被丁夫人拒絕,耿直的丁夫人不原諒他,曹操無奈,龐大的家族不能缺少女主人,只好休了她。
曹操和丁夫人離婚以後,正妻的位置就空了出來,嫡子的位置自然也空了出來,由此引發了爭奪。
接丁夫人班的,是曹操的小妾,出身於倡伎的卞夫人。
曹操有25個兒子,其中卞夫人所生的有曹丕、曹彰、曹植、曹熊四個兒子,除了老四曹熊夭折早逝外,其餘三人都是人傑,老大曹丕文武雙全,不僅詩寫得好,騎術和射術也很了得;老二曹彰勇猛善戰,深得曹操喜歡,被曹操稱為「黃須兒」;老三曹植才高八斗,「文才富艷,足以自通後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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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三個優秀的兒子,誰最有希望繼承老爸的王霸之業呢?
很遺憾,雖然這三個在諸子中算是佼佼者了。但是在另一個兒子面前,還是黯然失色。這個兒子,就是曹操的小兒子——曹沖。
曹沖出生在亳州,母親是曹操的小妾環夫人,《三國志·曹沖傳》說曹沖字倉舒,相傳「三皇五帝」之一的顓頊有八個兒子,號為「八愷」,其長子名字就叫蒼舒。曹操給兒子起這個名字,有望子成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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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嫡出,但曹沖憑借着超高智商,讓曹操贊不絕口。成為曹操所有兒子裡,讓他最喜歡一個。
《三國志》說他「少聰察岐嶷,生五六歲,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也是從小就很聰明的意思。最為著名的典故就是「曹沖秤象」,《三國志》記載:曹沖五六歲的時候,東吳的孫權給曹操送來一頭大象。
大象生活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當時的中國,只有南部邊境才有大象。
大象運到許昌那天,曹操帶着眾大臣和兒子曹沖一起去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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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北方人都沒見過大象,看到這頭龐然大物,非常興奮。
這時曹操也好奇地問起來:「這頭大象有多重呢?」
眾大臣議論紛紛,一時半會想不出測量的辦法。
有的人說:「要想知道大象的重量,必須造一杆超級大的秤才行!」
還有的人說:「這要造多大的一桿秤呀!依我看,只有把它宰了,切成一個個的小塊兒才好稱。」
「哈哈哈!」聽完他的話,眾人大笑起來。把一頭大象活活地宰了,這不太可惜了嗎?以後怎麼觀看它表演呢?這辦法可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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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和眾大臣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辦法。
時孫權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訪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三國志》
站在曹操身邊的曹沖笑着說:「我想到一個辦法!」
曹操說:「這麼多能臣謀士都想不出好辦法,一個黃口小兒又有何妙計呢?」
只見曹沖不慌不忙,命人將象牽到一艘大船上,等船身穩定了,他就在船的一側齊水面的地方,劃了一條橫槓,又叫人把大象牽到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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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曹沖又命人往船上搬石頭,當一塊塊石頭搬上船,船幫一點點地浸到水裡。
等船幫沉到剛才刻的那條道道時,曹沖又讓人把石頭抬上了岸,堆放在一起。最後,再將這些石頭逐一過稱,累積相加,便得到了大象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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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大臣不禁說到:「好辦法!好辦法!」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曹操非常高興,他眯起眼睛看着曹沖,又得意洋洋地望望使者和大臣們,好像在說: 「怎麼樣?還是我這兒子聰明吧!」
沖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稱物以載之,則校可知矣。」太祖大銳,即施行焉。——《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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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南方有一種山雞,羽毛艷麗,冠大如扇,神態非常威武,還喜歡在水邊翩翩起舞。南方的蠻王為了討好曹操,便向曹操進獻了一隻山雞,誰知這只山雞十分倨傲,給飯不吃,餵水不喝,而且不跳舞給曹操看。
曹操的軍師荀攸拿過一根枝條,捅捅山雞的頭,又捅捅它的頸,捅捅兩翅腋下,山雞不予理睬。別的大臣想盡了辦法,也不能讓山雞興奮起來。
年幼的曹沖開始琢磨,山雞喜歡在水邊跳舞,一定是在水中看到了漂亮的自己。曹沖要求父親派人抬一面大鏡子來,放在山雞的面前。山雞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果然立即架起翅膀,又蹦又跳地舞起來。成語「顧影自憐」就是這麼來的。
曹操非常高興,其他人也都對曹沖的聰明贊不絕口。
就在所有人都在贊賞曹沖的時候,司馬懿卻不看好他,司馬懿說:「曹沖不是真正聰明的公子,真正聰明的公子應該讓人看不出他的聰明。」接下來發生的事,也間接證明了司馬懿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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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曹操為了樹立自己在軍中的權威,紀律嚴明,執法近乎苛刻。他有一副馬鞍,平常一直存放在倉庫里。有一天,倉庫保管員打開一看,發現馬鞍已經被老鼠啃壞了,因此,他擔心自己受到嚴厲懲罰,不知道怎麼辦,要不去自首吧,爭取寬大處理!
曹沖聽後,對倉庫保管員說:「你先別着急去自首,等三天後再去,定當無罪。」
然後曹沖用小刀劃破自己的衣服,弄成被老鼠啃過的樣子。然後他故作一臉愁容地來見父親,曹操很奇怪,問他怎麼了,曹沖回答:「父親,我放櫃子裡的衣服被老鼠咬破了,聽說衣物被老鼠咬,是不好的預兆,我擔心我身邊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曹操趕緊開導:「沒有的事情,那都是迷信。別相信!」
過了三天,倉庫保管員來自首,報告說:「曹大人,您的馬鞍存放在倉庫中,小人保管不力,被老鼠咬壞了!請您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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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何等聰明,倉庫保管員一說,他就知道肯定是曹沖的計謀,這個時候,他要是嚴懲,豈不就是打臉自己對曹沖說的話嗎?曹操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對他說:「我兒子的衣服放在身邊都讓老鼠咬了,更何況倉庫里的馬鞍呢?」曹操於是不再追究下去。
從這個故事可以看出,曹沖確實聰明,而且有仁義之風。但是,曹沖救下這個倉庫管理員的同時,也讓自己的生命開啟了倒計時,這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作為曹操最心儀的接班人選,曹操為了給兒子鋪路,便將此事傳揚了出去,天下無人不知,曹操有個寬厚仁德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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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曹操的長子,比曹沖大9歲的曹丕,敏銳地發現了問題,他作為曹操的長子,將來最有可能繼位的人,曹操都沒為他這麼鋪路,如今卻大力宣揚曹沖的仁德,父親是不是要越過自己,把位子傳給弟弟曹沖呢?
曹操對曹沖的寵愛有佳,與曹沖一比,他的其他哥哥像是白送的一樣。但此時曹沖還是個孩子,老父親愛小兒子也正常,曹丕也就不着急除掉曹沖。
直到建安十三年(208年),13歲的曹沖做了一件事,徹底扎了曹丕的心。那麼曹沖做了什麼,他的死真的與曹丕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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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之戰中,曹操被孫劉聯軍擊敗,只能灰頭土臉地返回許昌,曹操因為擔心馬騰在自己回去的路上設置伏兵,便高調宣稱自己要從許昌的南門進城。
於是曹丕他們早早的來到南門,等待迎接曹操,可是等了很久也沒看見曹操的影子。而這時曹沖一個人繞道了西門,果然在這里等到了曹操的回來,曹操一看到小兒子,趕緊問到:「我說要從南門回來,你怎麼在西門等我呢?」
曹沖則說:「父親若打了勝仗,說從南門回,一定從南門回。如今前線失利,憑借父親的謹慎,自然害怕別人偷襲,所以我認為,您說走南門必定是個障眼法,所以我就在西門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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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沖如此聰明,讓曹操對他可謂疼愛有加,甚至還對大臣說,以後就要曹沖來繼承大統。
可是話說完沒幾天,曹沖就病死了,要說這事沒蹊蹺你信嗎?
就在赤壁之戰後不久,天才兒童曹沖突然得了怪病,而且病情日益嚴重,曹操請來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甚至曹操親自主持祈福儀式,希望他平安渡過此劫,曹沖仍在13歲時離開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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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沖死後,曹操非常悲痛,每天痛哭流涕,身體也一天天地垮下去。
曹丕看不過眼,勸慰曹操:「父親大人,人死不能復生,您還是節哀吧,身體要緊啊!」
曹操紅着眼睛,冷冷地瞥了一眼曹丕,丟下一句話:「這是我的不幸,而是你們兄弟之幸啊!」曹操的意思是說,曹沖若在,今後接班就沒有你們什麼事了。」
文帝寬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三國志》
曹操這句話,吐露了他掩埋在內心深處的一個秘密:他早已經把曹沖看作心目中的最佳接班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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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後來當了皇帝,也曾經說:「按照次序,當然應該是我的兄長曹昂當繼承人。他要是活着,就沒有我的機會。不過,我的弟弟曹沖要是活着,我也不會有今天。」
「若使倉舒在,我亦無天下。」——《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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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曹沖的早逝,是死於疾病還是死於陰謀,陳壽在《三國志》中並沒有明說。
雖然古代醫療條件差,醫療技術也不發達,兒童早夭並不奇怪,但都發生在五六歲之前。
七八歲之後,兒童已經過了關鍵的那道坎,那以後再被疾病奪取生命就很少見了。
那麼是不是死於陰謀呢?如果曹沖死亡,對誰的好處最大,或者說誰最有殺人動機?自然是長子曹丕。曹丕想繼承曹操的王位,可是他不受曹操的喜愛。如果曹沖活着,以曹沖的聰明才智,和受曹操的喜愛程度,只要他不犯大錯,是有很大可能繼承曹操的位置的,曹丕則很可能無緣魏王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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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曹丕不僅有殺人動機,他也有過殘殺兄弟的行為。在曹丕稱帝之後,曹植被曹丕接二連三治罪,甚至想處死曹植。
在母親卞太後的求情下,曹丕才改變想法,曹植以文采出眾,曹丕命曹植在七步之內賦詩一首,即可免除死罪,否則,殺無赦。曹植邁着沉重的步伐,一首《七步詩》,讓曹丕動容,最終赦免了這個弟弟。
所以曹沖死亡,曹丕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有殺人動機;從後來他逼曹植七步成詩就能看出,他這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顧手足之情,真是做出殘害手足的事,也不是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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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曹沖的早逝,聰明絕頂的司馬懿也發表過自己的看法。
司馬懿當過曹沖三天的老師,曹沖死後,司馬懿也極為惋惜,他甚至提出守墓三年的請求;不過談到曹沖英年早逝一事,他也直言:「沖非大智之人,實屬愚」,司馬懿認為,曹沖不是聰明的公子,真正聰明的公子應該讓人看不出他的聰明。
如果是在普通的百姓家庭,像是曹操對於曹沖的喜愛,也不過是作為父親對小兒子的疼愛罷了,兒子顯擺自己的小聰明,也不過是為了討父親高興。但是像曹操這種幾乎算是「帝王之家」,正所謂「自古無情帝王家」,司馬懿認為是曹操的這種疼愛和曹沖的聰明卻會害了他。
曹操家大業大,兒子眾多,誰不想繼承父親家業,稱王稱帝,想上位的大有人在。曹沖屢次在其他哥哥面前顯擺聰明的做法,讓其他哥哥覺得自己很愚蠢,相當於間接把自己的哥哥全都給得罪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槍打出頭鳥,曹沖越聰明、越受寵,其他兄弟感受到的壓力和威脅就越大,曹沖自己也就越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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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沒有真正強大起來的時候,就應該適當的藏拙,而不是一味的凸顯自己的聰慧。真正聰明的人是絕對不會太早暴露野心的,否則必然會引來殺身之禍。
司馬懿正是明白這個道理,他以低調做人,高調做事為自己的人生准則。才會說出曹沖「愚蠢」這樣的話。
整個三國時期,司馬懿最令人稱贊的,不是他的智謀,而是他的隱忍。無論面對任何人,司馬懿總能選擇用最低調的方式,降低對方的防備心,最終達成自己的目的。另外,與才智相比,城府才是一個人最終能否取得成功的重要因素。
或許也正如司馬懿所說,曹沖雖然有智慧可他不是真的聰明,畢竟連自己的鋒芒都不會遮掩,不懂得自保的人算不上是聰明的。
這一點上司馬懿是大家,他的隱忍與城府讓他一步步取代了曹魏,奪得了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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