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解讀——成公六年

2024年2月6日 19点热度 0人点赞

成公六年(公元前585)

韓獻子遷都棄寶就民

欒武子救鄭遠戮近善

【經】六年春王正月,公至自會。二月辛巳,立武宮。取鄟。衛孫良夫帥師侵宋。

【傳】六年春,鄭伯如晉拜成,子遊相,授玉於東楹之東。士貞伯曰:「鄭伯其死乎?自棄也已!視流而行速,不安其位,宜不能久。」

  二月,季文子以鞍之功立武宮,非禮也。聽於人以救其難,不可以立武。立武由己,非由人也。

  取鄟,言易也。

  三月,晉伯宗、夏陽說,衛孫良夫、寧相,鄭人,伊、洛之戎,陸渾,蠻氏侵宋,以其辭會也。師於鍼,衛人不保。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衛唯信晉,故師在其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衛人登陴。

魯成公六年春天,經中記載了四件事。第一件,這年春正月,魯成公從蟲牢之會回到魯國。第二件,二月辛巳日,魯國建造武宮之建築。第三件,魯國拿下了鄟地。第四件,衛國孫良夫率領軍隊入侵了宋國。

關於第一件,傳中沒有解釋。但傳中補充了一件正月鄭國的事情。傳中說這年春天,鄭悼公到晉國拜謝媾和之事,子遊做悼公的相禮,在東楹的東邊舉行了授玉的禮節。晉國大夫士貞伯說:“鄭伯恐怕要死了吧?自己不尊重自己!目光流動而走路快,不能安詳處在自己的位子上,大概不能活多久了。”

鄭國的子遊就是公子偃,他此次是輔助鄭悼公完成各種禮儀的官員,所以叫相禮,而授玉之禮是授給寶玉的一種禮節。傳中沒有說這個授玉之禮是誰是執玉相授者,誰是承接受玉者。我們可以從成公三年齊侯朝晉時看出,當時齊侯朝於晉,將授玉,部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這一段的意思是齊侯到晉國朝見晉侯,將要舉行授玉禮時,晉國的郤克站出來阻撓說你此次是因為婦人不尊重使臣而受辱到此的,所以你這個授玉之禮我們的國君是不能接受的。言外之意是你得先和我道歉,然後再說戰敗朝見之事。所以郤克說晉國國君不敢當。那麼我們可以看出這種授玉是來訪者向被朝見者進行的,這是一種重禮,授玉說明自己的國傢聽從對方,有玉為證,不能反悔之意。

後文定公十五年左傳還有一段記載:“十五年春,邾隱公來朝,子貢觀焉。邾子執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貢曰:‘以禮觀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禮,生死存亡之體也,將左右周旋,進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喪戎,於是乎觀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己亡矣。嘉事不體,何以能久,高仰,驕也,卑俯,替也。驕近亂,替近疾,君為主,其先亡乎。’”從此段中也可看出授玉是朝者向被朝者的一種禮儀。而行授玉禮又有嚴格的制度和隆重的儀式。邾隱公到魯國朝見魯定公,行授玉禮,邾子為授玉一方,把玉高高舉起,仰著臉;定公為受玉一方,俯著臉接受了玉,態度卑微。子貢評論這件事,認為雙方都不符合禮的要求,高仰者是驕傲,卑俯者是衰退,驕則亂了禮法,衰退則近於疾病,因而兩個國君都不會長久了。從這裡,我們知道授玉禮應是雙方都應保持一定的儀容才對。

但現在的悼公首先是地點就不對,授玉之禮應在兩楹之間,而鄭悼公卻為了恭敬“趨”過了東楹,也就是說本來鄭悼公應從西邊進入,到東楹與西楹之間站定,轉身面北行授玉之禮,結果這個鄭悼公為了恭敬一路一跑跑過了示楹才轉身行授玉之禮。這就不是一國之君與另一國之君的朝禮了,而應是另一國之臣行的聘禮了。所以士貞子說這個鄭悼公“失位”、“自棄”,而“視流”“行速”就是沒有國君相,一個國君不能安於自己地位,因此預言他活不長了。

在左傳僖公十一年還記載周王派召武公,內史過賜給晉侯命圭,而晉侯接受賜玉時懈怠緩慢,不以為意,表現出不敬的樣子,使臣告玉王曰:“晉侯其無後乎,王賜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棄也已,其何繼之有?禮國之幹也,敬,禮之輿也,不敏則禮不行,禮不行則上下昏,何以長世。” 可見古人對賜玉或授玉之禮是十分看重的。

關於第二件,傳中說在二月份,季文子因為鞌戰之功所以修建了武宮,以示誇耀魯國的功績。傳中的評語是“非禮”。傳中的理由是此次戰役本是聽命於晉國並且晉國是來救援魯國的危難的,這本來沒有什麼誇耀的,所以不可以立武以昭後世。如果要建立武宮來昭示後人,那得是自己打了勝仗,而不是依靠別的國傢。從這個建造武宮之事,我們可以看到季文子也是個好大喜功之人,而且為了標榜自己到了不要臉的程度。

關於第三件,傳中說魯國拿下這個鄟地,經中用一個“取”字,是說這個事太輕松了,沒費什麼周章。這個鄟地有的書上說這是個國傢,有的書上說這是邾國的邑名,說法不一。

關於第四件,傳中說在三月份,晉國的伯宗、夏陽說,衛國的孫良夫、寧相,鄭國人,伊、雒的戎人,還有陸渾和蠻氏入侵了宋國,這是因為去年冬天召開的蟲牢之會宋國因為圍龜之難沒有來參加的緣故。此次入侵宋國除了晉、衛、鄭,其他的都是晉國周邊的戎人,可以看出晉國把周邊的戎人及狄人大體上都收服了,這是晉國地盤擴大和政權進一步強大的象征。而蟲牢之會宋國明確表示國內有難參加不了,等於請了假,但是晉國還是要討伐它,說明晉國的霸道不容人分辨,有點不講理的味道。實則晉國就是表演給各諸侯國看的,這也叫敲山震虎之策。

傳中接著說,聯軍駐紮在了衛國的鍼邑。衛國人一看來了這麼多軍隊,又都是和自己一起去攻打宋國的,於是衛國人但不設防。晉國的夏陽說看衛國不設防於是便動了歪腦筋,想要襲擊衛國,他說:“雖然不能進入衛都,但多捉一些俘虜回去,雖有罪也不至於死。”伯宗說:“這怎麼可以?衛國是因為相信晉國,所以軍隊駐紮在他們的郊外而沒有設防。如果我們襲擊了衛國,這就是丟棄了信義。雖然多捉了衛國的俘虜,而晉國也丟棄了信義,這樣用什麼去尋求諸侯的擁戴?”於是就停止了襲擊衛國的想法。晉國的軍隊回到了晉國,衛國人登上了城墻上的小墻。

這裡傳中說的不明不白。有幾個問題需要說明:1、本來是合夥去攻打宋國,而經中隻說衛國的宋良夫帶兵入侵宋國之事,沒有說是聯軍侵宋之事,這是什麼緣故?2、駐紮在衛國的鍼邑是去的時候駐紮在此地與衛會合準備攻宋呢,還是已經打完了宋回來的路上在此地駐紮呢?3如果說侵宋本就沒去,那此次出征有什麼意義呢?如果說已經侵宋了,但結果是勝了還是敗了,文中沒有交待。4、晉國回國,衛人登陴又是什麼意思?

我們先說第一個問題,經中隻說孫良夫伐宋,那是因為衛國向魯國通報了此事,而其他國傢沒有通報,所以經中隻說衛伐宋。而傳中應該是經過考證後說此次行動實則是一次聯合行動。因為衛國不可能自作主張去討伐宋國,即使是自作主張也得先向晉國請示才對。所以傳中的補充應是合理的。

關於第二個問題,如果說會合之時晉國就動了歪念頭應該說不通。還沒打宋國就先想襲擊衛國那是有悖初衷的。應該是在侵宋之後回來的路上駐紮在衛國的鍼邑,一看衛國沒有防備於是有了摟草打兔子的歪心思,而這個歪心思的原因,可能就牽扯到了第三個問題了。

關於第三個問題,那就是如果討伐了宋國,那是贏了還是沒贏呢?傳中沒有說。但從第二個問題中我們可以推斷出晉國此次出征極有可能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所以覺得回國不好交待,於是動了不行抓點衛國的俘虜回國糊弄晉君的想法,所以這個夏陽說才有了打一下衛國的想法。

關於第四個問題,晉國人回國,而衛國人也登上了城陴說明晉國夏陽說的謀劃已經泄露,所以衛國人立即登上了城陴去去防備了。

此次伐宋,晉國沒有達到目的,又泄露了軍機,給諸侯國造成了不好的印象。原來老大不是保護小弟的,隻要有機會小弟也是要咬你一口的。可以說晉國此次出征無得而有損,有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味道。

【經】夏六月,邾子來朝。公孫嬰齊如晉。壬申,鄭伯費卒。

【傳】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韓獻子將新中軍,且為仆大夫。公揖而入。獻子從。公立於寢庭,謂獻子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沉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寶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寶,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說,從之。夏四月丁醜,晉遷於新田。

  六月,鄭悼公卒。

  子叔聲伯如晉。命伐宋。

魯成公六年夏天,經中記載了三件事。第一件,在六月之時,邾國國君來朝見魯成公。此事傳中無文。第二件,魯國的公孫嬰齊去晉國聘問。此事在傳中說,這次子叔聲伯聘問晉國時領到了一個任務,那就是晉國命令魯國去討伐宋國。第三件,在六月壬申日,鄭國國君鄭悼公鄭費去世。此事傳中也沒有更多的解釋,但前文中士貞伯對鄭悼公有過預言,春天之時,鄭悼公在東楹之東授玉,士貞伯就說他是“自棄”“不安其位,宜不能久”,現在果然剛過去半年,就應了士貞伯的話。

傳中補充了一件夏四月的晉國的一件事,在這年夏四月,晉國遷都了,從絳遷到了新田。

傳中說晉國人計劃離開故都絳城。大夫們都說:“一定要遷居到郇瑕氏這個地方,此地土地肥沃富饒並且靠近鹽池,國傢有利而君王歡樂,不能失掉它。”此時的韓獻子韓厥正統率新軍,兼任仆大夫。晉景公朝罷向群臣作揖,然後退入路門,韓厥跟著景公站在正寢外邊的庭院裡。景公對韓獻子說:“你認為怎麼樣?”韓獻子回答說:“不行。郇瑕氏這相地方土薄水淺,這樣污穢之物容易積聚。污穢之物容易積聚,百姓就會愁苦,百姓愁苦身體就會瘦弱,在這種情況下就會得風濕肢腫的病。不如遷到新田,那裡土厚水深,住在那裡不會生病,有汾水、澮水來沖滌污穢之物。而且那裡的百姓服從教導,這是子孫十代的利益。郇瑕氏的深山、大澤、森林、鹽池,是國傢的寶藏。國傢富饒了,百姓就會驕奢淫逸。都城靠近寶藏,公室就會貧困,不能說是歡樂。”景公很高興,聽從了韓獻子的話。在夏季四月丁醜日,晉國遷都到了新田。

故城絳叫作故絳,而新田叫做了絳。所以晉國的國都從這一年分為了新絳和舊絳。而此後的晉都仍叫叫絳,但過去的絳就被稱為舊絳了。韓厥兼任的仆大夫,是掌管宮中事務的職位。而國君上朝時有三重門,第三重門為路門,門內為燕朝,燕朝就是會見群臣之所,也叫路朝,這是由仆大夫掌管。出了路門,進入治朝,也就是每日處理政務的地方,這個由司士掌管。也就是第二重門內了,這個第二重門叫應門,有的諸侯叫雉門。這兩個都叫內朝,所以有外朝一、內朝二之說。最外的一重門叫皋門,有的也叫庫門,這個是外朝,是詢眾庶問罪人之處所,這個由朝士掌管。

也就是說此次遷都之事,景公是把群臣聚到最內的燕商量問題的。群臣說的不合景公之意,於是打算退回寢門,剛走到寢庭,韓獻子追了上來,因他是仆大夫,有資格進出寢庭。所以君臣二人在院中說話。因此計不可在燕朝之上說明,那會立即引起群臣的反對,說不定會群起而攻之,到時事沒辦成,還得罪了人,所以他追了出來。因為此事隻有景公可以定奪,他隻要起到讓景公下定決心即可。看到這裡是不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羅貫中的《三國演義》裡魯肅勸孫權下定決心抗曹這一段是不是從這裡得到的靈感。

這個舊絳城在山西翼城縣,屬於臨汾。而過去的曲沃在山西的曲沃縣也在臨汾,新絳還是在曲沃,所以說百姓從教,因為這是老根據地。而郇瑕氏則是在臨猗縣,在山西的運城一帶。離開了大本營,百姓難以治理。

最能體現韓獻子智慧的倒不是這個,而是“國饒民驕”,“近寶而公室貧”。為什麼這麼說呢?因靠近寶地,百姓便逐利,有錢了便易生驕奢淫逸之心,這對於長遠的發展是不利的。而且靠近寶藏哪個大傢族不去開采,他們會采用各種手段競爭,最終會貧者愈貧,富者愈富,你還沒辦法收到稅收,所以最終會出現富可敵國的大夫,到時君王也無可奈何了。公室會越來越弱,要錢的時候隻能依靠大夫的時候,那也就是公室滅亡之時了。所以我們看最後世凡是建都在南方富庶之地的朝代,一般都短命,而建在北方寒苦的朝代,一般都強健。大概就是韓獻子說的道理。看來一個國傢也好,一個傢庭也好,我們都想著富裕。等真正富裕了,如何處理後世子孫驕奢淫逸成了一個千古難題。所以毛主席在西柏坡就提出的兩個務必:“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謙虛、謹慎、不驕、不躁的作風,務必使同志們繼續地保持艱苦奮鬥的作風。”這是真正的遠見卓識,偉人不愧是熟讀二十四史的人。

【經】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傳】秋,孟獻子、叔孫宣伯侵宋,晉命也。

  楚子重伐鄭,鄭從晉故也。

魯成公六年秋天,經中記載了兩件事。一件是魯國大夫仲孫蔑(孟獻子)和叔孫僑如帥師侵宋。傳中對此事解釋是因為夏天子叔聲伯行聘於晉時晉國交給了魯國的任務,所以秋天魯國就出兵討伐宋國。從這裡也可以看出來上一次聯軍討伐宋國實際上沒有達成目的,所以要求魯國再次出兵。因為上一次魯國沒有參加,那這一次輪也輪到你了。另一件是楚國公子嬰齊帥師伐鄭。傳中的解釋是因為鄭國又投靠了晉國,所以楚國子重帶兵討伐,況且鄭國鄭悼公剛剛去世,正好是一個大好機會,同時要看一看晉國的反映,而且晉國伐宋無功而返,楚國也看出晉國的弱點了。

【經】冬,季孫行父如晉。晉欒書帥師救鄭。

【傳】冬,季文子如晉,賀遷也。

  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師遂侵蔡。楚公子申、公子成以申、息之師救蔡,禦諸桑隧。趙同、趙括欲戰,請於武子,武子將許之。知莊子、范文子、韓獻子諫曰:「不可。吾來救鄭,楚師去我,吾遂至於此,是遷戮也。戮而不已,又怒楚師,戰必不克。雖克,不令。成師以出,而敗楚之二縣,何榮之有焉?若不能敗,為辱已甚,不如還也。」乃遂還。

  於是,軍帥之欲戰者眾,或謂欒武子曰:「聖人與眾同欲,是以濟事。子盍從眾?子為大政,將酌於民者也。子之佐十一人,其不欲戰者,三人而已。欲戰者可謂眾矣。《商書》曰:『三人占,從二人。』眾故也。」武子曰:「善鈞,從眾。夫善,眾之主也。三卿為主,可謂眾矣。從之,不亦可乎?」

魯成公六年冬天,經中記載了兩件事。一件是魯國的季孫行父去晉國行聘,傳中說這主要是去祝賀晉國遷都。另一件是晉國大夫欒書率晉軍救鄭。此事傳中解釋詳細。

傳中說,晉欒書救援鄭國,和楚軍在繞角相遇。楚軍撤走回國,晉軍就襲擊了蔡國。楚國的公了申、公子成率領申地和息地的軍隊救援蔡國,在桑隧抵禦晉軍。趙同和趙括想要出戰,向欒武子請求,欒武子想要答應他們。知莊子(荀首)、范文子(士燮)、韓獻子(韓厥)勸諫說:“不行。我們是來救援鄭國,現在楚軍離開我們,我們就到了這裡,這是把殺戮遷移到了別人的頭上。殺戮而不停止,又激怒楚軍,作戰一定不能勝利。即使戰勝,也不是好事。全軍出國打仗,僅僅戰敗楚國兩個縣的軍隊,有什麼光榮呢?如果不能打敗他們,受到的恥辱就更大了,不如回去。”於是晉軍就撤軍回國了。

當時,將帥中想要作戰的很多,有人對欒武子說:“聖人和大眾的願望相同,因而成事。您何不聽從大眾的意見?您是執政大臣,應當斟酌百姓的意見辦事。您的輔佐十一個人,其中不想作戰的,僅僅三個人罷了。想要作戰的可以說是多數了。《商書》說:‘三個人占卜吉兇,要聽從兩個人的。’因為是多數的緣故。”欒武子說:“善良存在於每個人的內心,所以我們作事要聽從多數。而這善政,也是大眾的主張集中到作主之人身上。現在有三位大臣正好是集中之主,當然可以說是大眾的代表了。聽從他們,不也是可以的嗎?”

最後欒書說的話是我對原文的理解。翻譯書上一般翻譯為:“良好見解等同如一,聽從多數。善,是大眾的主張。現在有三位大臣主張,可以說是大眾了,聽從他們,不也是可以的嗎?”我認為這種翻譯不好理解,所以私自改了。我認為欒書說的正是民主集中制的意思。這一段實際上涉及到了民主和集中的關系問題。對於這個問題的處理,還是毛主席看得透徹。

此段中反映了欒書的智慧,面對這樣的質問,一般人會答不上來。而欒書卻很哲學地解決了這個矛盾。有時我想,偉人看到這段的時候,一定會掩卷深思,而且迅速把關於民主和集中之間的關系作了整理。欒書雖智慧,但他是為了應付難堪而表現出的機智,沒有形成理論傳於後世,偉人看書是作深入思考的,而且能夠形成一整套理論用於實踐的。

關於這一戰,楚國本就是試探晉國的反映,所以楚國一看晉國出兵救鄭,馬上撤退。而晉國一看楚軍撤兵,來了精神,馬上攻蔡。楚國沒有動用大軍救援,而是讓公子申和公子成率領申與息地之兵救蔡,這說明什麼,這應是誘敵深入,如果打贏更好,打不贏子重的大軍就會趕到,那時晉軍有可能會被楚國包了餃子。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趙括和趙同確是無謀之人。而荀首、士燮、韓厥確是高人,但他們在勸說欒書時卻不以此來勸諫,而是以這樣得不償失為由勸其不要放棄。因為如果從軍事的角度去勸說,有可能貶低了欒書的軍事才能,影響他們之間的關系。而以利益的角度勸說,這樣大傢面子上都能過得去。這三個人確是聰明。而欒書也是聰明人,他也知道他們勸說的真正目的,隻是心照不宣罷了。不到萬不得已,大國之間力爭避免正面沖突,有氣就拿他的小弟撒一下,楚國如此,晉國亦如此。

趙嬰在被放逐齊國時說沒了我你們是對抗不了欒氏的,從此戰的情況看,還真是如此。趙同、趙括的請戰,也讓欒書更看透了他哥倆的根底。

彈詞 蝶戀花 晉國遷都 成宙評


韓獻遷都棄沃饒,擇選新田,甚是國之寶。土厚水深疾病少,民肯從教無煩惱。

國富民驕易爭吵,近寶公貧,權貴豈知飽?裕後淫威根基倒,儉成奢敗循環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