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揭秘—國民黨南京總統府中央警衛師起義始末

2024年2月22日 19点热度 0人点赞

1949年3月,人民解放軍正在江北雲集,准備發動渡江戰役

國民黨軍隊憑借長江天險作垂死掙扎。

代總統李宗仁這時施放和平煙幕,幻想苟延殘喘。

國民黨首都南京警衛部隊第97師突然於3月24日晚,從南京近郊江寧鎮、板橋鎮一帶突破國民黨海軍的封鎖線,渡過長江奔向江北橋林鎮宣布起義,參加人民解放軍。當時我是該師的師長,茲將我親身經歷的事實述其梗概如下:

一、我走上革命道路的經歷

我在青年時期受孫中山先生三民主義的號召,決心投筆從戎,報考軍校,為革命事業貢獻自己的一切。1928年軍校後,先後參加軍閥混戰,又參加抗日戰事的淞滬、南京、宜昌等戰役。在國民黨部隊20年,到1947年當了青年軍整編208師副師長。從過去漫長的歲月中,使我對國民黨統治集團的本質有所認識,感到國民黨政治腐敗,貪污成風。他們代表資產階級的利益。口頭上高唱實行三民主義,實際上已成為三民主義的叛徒,因而逐漸對國民黨產生了懷疑和厭惡。1947年青年軍208師司令部駐北平西郊,我經常收聽邯鄲廣播,得知解放區已實行土改,貧民分了土地,孫中山先生的「耕者有其田」的主張已在解放區實現了,共產黨的政策取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擁護。因而感到國民黨已是日落西山,朝不保夕。

1948年春,整編青年軍208師改為87軍,我名義上成了副軍長。國民黨軍隊的副職人員,一般不大過問具體工作,因此我就有時間去飽覽故都名勝,觀賞大自然的美麗風光,以消除心中的無限愁苦。表面上雖然過着生平未有的悠閒而安靜的生活,但在思想上卻有許多重大問題未能解決,如國家前途和個人前途問題,這些問題經常索迥腦際,更增加我的苦惱徬徨。

1948年夏,我母舅鄧昊明、舅母李君素(他們都是鄧演達第三黨成員)來到北平,共話時勢,因為是至親,無所顧忌,我們無話不談,一致認為國民黨歷史任務即將結束,我們必須順應潮流,今天的潮流是全國被壓迫人民求解放,這是不可抗拒的,順之者昌,逆之者亡。支持人民解放運動的就是正義的,對這樣的大是大非問題,不可徘徊猶豫。我托鄧、李設法找地下黨聯系表明我的心情,只要接上頭我便投奔解放區,為人民解放事業作出貢獻。

1948年8月中旬,蔣介石突然來電相召,究竟是為什麼?不得而知。我懷着重重疑慮專程南下,按時趕往黃埔路「總統官邸」。只見門外只有一個憲兵站崗,緊張的心情才稍稍緩和下來。進門後侍從武官和顏悅色引我到蔣介石的會客室,並招呼主客位坐下來,他轉身到裡屋去報告蔣,不一會蔣介石從裡屋緩步踱到客廳,只見他面容憔悴,憂形於色。


他首先問我:「你從哪裡來?」

我心存戒懼,不敢離題隨便說話,只答:「從北平來。」

他問:「你的部隊在干什麼?」

我答:「部隊是新招到的北方失學失業青年,正在整訓。」

他一邊問我,一邊對我仔細打量,然後又查看我的履歷表。他一邊看錶,一邊點頭,不斷地「嗯!嗯!」我正在回味他的一舉一動,他突然問我:「你沒有當過師長?」我履歷上缺少的正是這個職位,他這一問,似乎是暗示我:「你可要當師長了」我在這個問題上不便多說什麼,只好答應是的,是的。他根本沒有給我一句明確的有具體內容的話,突然說:「你回去吧!聽我的命令!」這次召見就算結束了。

我離開客廳來到門口,蔣經國正在門口代替他父親送客,我對他寒喧了兩句:「蔣主任(他原是青年軍政治部主任)好久沒見了,可好!」他對我點點頭說:「王師長,你要把兵

啊!再見吧!」

到這時,我才確知真的要當師長了。

回到北平不久,就接到國防部的調令,調我到南京任第45軍97師師長。


二、御林軍的情況

蔣任命我為第97師師長,是有他的着眼的。主要是我一直在他的嫡系部隊18軍工作,抗日戰爭未期又在背年軍工作,當過三年多副師長(有兩年多是整編師副師長),在副師長職中是比較資深的。由於97師是蔣軍中的御林軍,所以師長一職,必須慎重選擇由蔣親自決定。我到職後,第45軍軍長趙霞私下告訴我:「97師師長一職,國防部一廳簽呈了好幾個人,總統都沒有批,單單選中了你,這可不容易啊!只要你好好干,不愁沒有前程。」他講這話的目的,當然也是要我替國民黨盡忠,死心塌地跟蔣走。

原來97師是由以下三個團組成的:289團,它的前身是軍事會警衛團。直接擔任蔣介石的警衛工作290團,前身是陳誠任六戰區司令長官和軍政部部長時的警衛團,直接負責陳誠的警衛工作。291團,前身是顧祝同的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部的警衛團,後來顧祝同任陸軍總司令,又改為陸軍總司令部管衛團,直接擔任顧祝同的警衛工作。蔣介石把這三個團編在一起,組成首都警衛師,由總統府侍衛長石祖德兼任師長,平時擔任「總統官邸」高級官員住宅和重要倉庫的警衛工作,是蔣介石及其高級官員的看家部隊。

1948年8月蔣介石發動的全面內戰,全面失利,兵員補充供不應求。首都防務捉襟見肘,才不得不把這支御林軍改編為野戰軍,與102師合編為第45軍,負責南京近鄧的管備任務。歸首都衛戍總司令張耀明指揮。

三、地下黨活動情況

我接任師長後,很快在南京東門街17號安了家。母舅鄧昊明住城佐營,我經常抽空到城佐營舅父家走動。鄧昊明早年是鄧演達的信仰者,在北平組織過「本社」,不久與鄧演達第三黨合並,成為第三黨的骨幹分子之一。1948年8月中旬,我到鄧家見到一位叫陸平的年輕同鄉人,他在《大剛報》當記者,我表妹鄧柏知道他一些情況,認為此人可能與地下黨有關系,就向鄧舅介紹了,鄧舅去拜訪了他。此後他就經常在鄧家走動。一天鄧舅突然告訴我,老陸真的是個地下黨,他為了工作方便,已經向鄧公開了身份。因為事先有思想准備。我沒有大吃一驚,但感情上仍十分激動。找了許久的地下黨,現在總算找到了。

從此老陸一有機會就與我談心,談中國的前途,談內戰的形勢,談國民黨的內幕,談黨的政策,逐漸地必然談到我的去向。我表示:國民黨的確已無可救藥,我對它已完全喪失信心。願辭去師長職務,投奔解放區,為人民解放事業能幹點什麼就干點什麼。他對我的話不置可否,只說這種問間題關系重大,應該從長計議。

但在以後的會面談話中,他忿然就蔣介石的為人,給我分析蔣的本質。他認為我們既然以國家前途和人民利益為重,關心國家民族的生死存亡,在重要的關鍵時刻,就應該將個人的恩怨忽完全丟開。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裡也的確轉過幾轉,但經過過與地下黨們的直接接觸,認識到棄暗投明是人生的大義,在大義面前古人尚且可以滅親,我既然決心投向人民一邊,對蔣介石就應義無反顧。他又說你一個人投向解放區,我們也歡迎,但是人民需要你發揮更大的作用,為人民作出更大的貢獻。我接受了他意見。

但我考慮到97師是國民黨高級將領的看家部隊,裡面上上下下不少人是他們的心腹死黨,我當這個師的師長不滿百日,對這些人不知底細,如果事先不做這些人的工作,到時候肯定拉不動隊伍。如果事先做這些人的工作,又不免要走漏消息,反誤大事。這使我左右為難,一時不能決定,只好見機行事,看情況再定。

至於如何進行起義的准備工作,老陸說已經有過研究只能找少數比較知心的可靠的幹部試探試探,面不要寬了,以免走漏風聲。我根據黨的指示,即着手進行起義的准備工作。據平時的觀察,289團團長楊鎮洲和副團長鄧健中兩人,思想進步而且有正義感,我就先找他們談心,發現他們不僅對國民黨的倒行逆施有烈不滿情緒,而且對國民黨的高級將領不顧人民死活發動全面內戰更是義憤填膺。經過幾次深談,我覺得他們都是見義勇為的愛國志士,就將准備起義的打算徵求他們的意見。他們完全贊成建議歌血為盟,同生共死。揚、鄧二人態度積極,給了我很大鼓舞。

在此期間南京,南京地下黨史永見了我,他對我決心起義表示熱烈歡迎,鼓勵我努力為人民解放事業。他說為人民做過好事的人,人民是不會忘記他們的!

最後他問我有什麼要求?我說起義是要准備拋頭顱灑熱血,只要對人民有利,我個人的得失可以置之度外!

這次會見,使我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動力,更積極地進行准備工作,不久在師部的骨幹中也物色了幾位有共同語言的人。1949年1月,我想為起義准備一點思想基礎,在一次全師連長以上軍官集會上,我說了幾句真心話。我說:「抗日戰爭打了八年,接着又打內戰,真是毫無意義。」我又說:「老百姓不願打仗,縱然有長江天險,打下去也無必勝把握等等。」此外我又與師部位參謀(趙昌然)談心,我要他找知心的朋友暗中聯絡,爭取些友軍共同行動。

約在1949年1月初地下黨提出我師起義的行動計劃,要點如下:

(一)、解放軍開始渡江時,97師開放江防正面60華里迎接解放軍渡江。

(二)、以ー個團占領下關,阻止浦口的第28軍向江南撤退,以便在江北殲滅該軍。

(三)、以一個團占領飛機場,截斷國民黨的空運,相機捕捉一些戰犯。

四)、師直屬隊和另一個團開進南京城維持治安,並保護重要倉庫和軍需物資免被敵人焚毀。

四、我與地下黨聯系經過

我接受了地下黨交給的任務,並在師部與一些骨幹人員作了仔細研究。接受了任務後我感到極為高興,一想到自己與國民黨20年的關系,很快就要一刀兩斷,不久我將參加人民解放事業,為人民的解放效力,精神十分振奮。但這個好日子究意在哪一天?心中又不免有些焦急。老陸可能看出了我的這種心情,特地寫了兩句詩給我「正是春雷動地時,城頭已聞戰馬嘶」。這也正好透露了他也在焦急地等待那個好日子,即南京的解放的那個好日子。

3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我忽然接到母舅的通知,要我到他家吃飯,我立即驅車前往,一進門老陸笑着迎上來,將我拖到後房,順手把門關上。我意識到他要說一些重要的機密話,氣氛頓時嚴肅起來。果然如此,他開門見山地說:「你以後的行動歸陳毅司令員指揮。」我聽後精神為之一振。老陸接着說:「到時候陳毅同志會通過電台命令你如何行動。你現在將師部電台的呼號告訴我,隨後我將密碼告訴你。」我將師部電台呼號告訴他後,他問我:「在唐詩裡面,你哪一首最熟?」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葡萄美酒夜光杯。」他說:「好就用這一首作密碼。今天定下來,我們立即電告第三野戰軍司令部」。接着他將這首詩當密碼的使用方法詳細告訴了我,臨別時他對我說:「我們該做的大體上都已做了。以後要盡量減少接觸,城佐營也要少來。要記住:多一分謹慎,多一分成功。」

我返回師部後,突然想起我還不知道那邊的電台呼號哩!頓時感到自己的疏忽,忘記問老陸。就決定掛個電話到誠佐營找老陸問問清楚。電話接通後,我聽到對方正是老陸的聲音,就問他:「你們的電台呼號是什麼?」老陸在電話里只啊了兩聲,電話就斷了。我當時很納悶,懷疑是電話出毛病,准備以後進城再問他。

南京解放後,我才知道這次電話曾引起城佐營極大的恐慌,老陸認為師部對外電話是通過軍部總機轉接的隨時有人監聽。我打電話到鄧吳明家問電台呼號容易引起別人懷疑。老陸和母舅都為我的安全而擔心,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


五、起義遇險

1949年3月23日,首都衛成總司令張耀明,召集第45軍營長以上軍官講話,突然宣布撤銷趙霞第5軍軍長職務,由首都衛戍副總司令陳沛兼任。張在講話中憤憤地說:「我們衛戍部隊中有人意志消沉,在軍官集會中散布失敗情,瓦解軍心,這實際上為敵張目。如果他不願為黨國效忠,他可以立即滾蛋!我決不允許有人在我們內部搞鬼!」他講完話,隨即以怒目對我,惡惡氣地說:「王師長,你今晚到我家裡去,我有話同你談。」說完就退席而去。

我預感到要出事了,但事情究競已經到了哪一步,當時還不楚。中午會餐我同陳沛、趙霞同桌,趙霞在席上痛哭流,訴說他過去的汗馬功勞,今日的忠於職守,對無故被撒職,感到萬分痛心,我找機會單獨與他談話,對他的遭遇表示不平。他大概到自己在不幸的處境中難得有個知己,就私下告訴我:「你的參謀趙昌然在外邊亂說,你要注意!」這時我才知道張耀明今天對我大發作,不是沒有原因的,原來問題出在趙參謀身上。

張耀明約我談話的時間,臨時改在3月24日上午8時,地點改在衛戍總司令部。第二天我按時前往。只見總司令部警衛森嚴,知道事情不妙。張耀明一見我就大發雷霆,出口傷人:「我過把你當作小老弟,現在看來,你不是人!」

事情的嚴重性我心中已有數,但是我想,既然他用找我談話的式來處理我的問題,就說明事情還有容許辯解的餘地。因此故意茫然地問他:「我究竟做了什麼錯事?」他朝我瞪了一眼,憤然遞給我一張紙條說:「你做的好事,自己看看!」我接過紙條細細默讀,越讀心跳越快,象有個重錘在我腦袋裡敲擊。紙條寫道:

王匪晏清被共用金條收買,喪盡天良,密謀叛變。該匪在軍中散布流言,擾亂軍心。並派參謀趙昌然發動憲兵隊參加叛亂,企圖占領機場,攔捕我軍高級將領

我看到上面寫的大都是事實,就暗中緊張思考對策。突然情急智生,決然抓住特務告密條上唯一不實之詞進行反擊。我理直氣壯地申辨:「如果上面寫的都是事實,共產黨的確用金條收買了我,那就請提出證據,我請求立即派入到我家搜查,如搜出金條,甘受軍法制裁!」

張耀明見我語氣很硬,就也想抓住另外一個不可辯解的事來制服我,他說:「你集合全師連長以上軍官講話,說這個仗打得沒有意義,這也是冤枉你的嗎?你當師長的能對部下講這種混帳話嗎?」我考慮到這個情況他可能已經核查過,如一味辯解反而弄巧成拙,只好承認這是事實,在承認的基礎上再適當辯解。我說:「這確有其事,那次我講話心情不好,發了幾句牢騷,事後懊悔了好幾天。如果我真的要圖謀不軌,會集合大家公開宣傳嗎?我會蠢到這個地步嗎?」他聽了我這些似言之成理的話愣住了,火氣似乎也消了些。他立即命令我打電話給趙昌然,要趙立即到總司令部來,我知道這是要趙來對質,但電話不打不行。打完電話,張要我在辦公室等候,沒有他的命令不得離開。

我被軟禁了,門外有憲兵布崗,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真出乎我的意料。張耀明真要對我下手嗎?他現在是不是到「老頭子」那裡邀功去了?我的問題涉及一大串人舅父、舅母,還有老陸同志,他們現在怎樣了呢?回憶不久前京滬管備總司令湯恩伯在一次師長以上將領集會上說過:「現在我們內部有人思想不穩,對勘亂沒有信心。這是什麼黨國信徒,我們大家到中山陵總理陵前去宣誓!」

當時我吃了一驚,感覺他說的這些話必然是有所指的,多半指的是我。我立即告知了老陸和母舅,要他們提高警惕。但願他們已經隱蔽起來了。

我在張耀明的辦公室里踱來踱去,胡思亂想,副總司令覃異之突然走了進來。我見他面色和悅似有同情之意,我就抓住機會向他訴說起來。我對他說:「我在18軍工作多年,又是軍校和陸大畢業,歷史清白,望你主公道。」他卻笑不答。這時趙昌然進來了,我以目示意並蹙了蹙眉頭,暗示我已不自由,情況十分嚴重。經我向覃介紹後,覃立即領他到別處詢問去了。

我只能在總司令辦公室吃午飯,中午前後的幾個小時一直沒有人來打擾我,直到下午5時許,覃異之又走進辦公室,出乎意料之外地對我說:「你回家去等着,隨傳隨到,快走吧!」這幾句求之不得的話,頓時使我如釋重負。我向他數了個禮,就離開總司令辦公室即向總部大門走去。口中不斷念着:「虎口餘生,逢凶化吉。」到了門ロ警衛員急去找司機,就在那幾分鍾內,覃異之又親到大門口來催我快走。事後得知在我沒有被釋放之前,湯思伯曾來過電話叫覃把我送監獄拘留。覃回答說,「王師長已經走了。」這說明罩異之是在暗中幫助我,所以我得以脫離虎口。此時我擔心趙昌然是否也會放出來,我想我已放出來了,他必然也會放出來。事後了解趙昌然在我被釋放後不久也放出來了。但因我於當夜起義,他又被拘送羊皮巷看守所。


六、國民黨首都警衛師起義經過

我一離開南京衛戍總部。就飛車回到東門街17號家中。我考慮起義的企圖已經暴露,自己隨時都可能再度被扣,開放江防正面迎接解放軍渡江的計劃已不可能實現。現在只有當機立斷,改變計劃,提前起義,渡江奔向解放區。我在家只待了五分鍾,交待司機加足了汽油。就上車馳往江寧鎮97師司令部,臨行時想向愛人交待點什麼,又想說了反而引起她的驚慌。因此連一個暗示都沒有就起身走了。

在赴師司令部途中,又將已經發生的事情分析了一番,感到危險已迫在目前,再也猶豫不得,即使自己一時不被速捕,但如突然來一紙調令或象趙霞一樣被撤職,那就一切都不可挽回了。只有在最後關頭,把隊伍調過江去,還可能為人民解放事業作出一點貢獻。考慮已定下年6時許車抵江寧鎮師部,立即召集楊鎮洲、鄧健中等骨幹密談,我談了趙霞被撤職和我被軟禁的情況,談了提前起義的打算。他們也認為提前起義是上策。此時起義可給國民黨軍隊士氣以極大打擊,對渡江戰役有利。他們慷既陳辭,認為在瞬息萬變的緊要關頭,一定要當機立斷,若只空談革命而無革命行動,對人民解放事業就談不上貢獻了。所以絕不能縮手縮腳,顧慮多端,功敗垂成,徒自取禍。大家就提前起義取得了一致的意見

隨後我召集97師警衛營長葉宏昌、主任參謀黃克栗、軍需王道一、中校附員代理師政治部主任肖漢傑等,就提前起義的事詢問他們的意見。

葉宏昌首先表示異議。他認為匆忙渡江起義不是好辦法,江防控制很嚴,部隊渡江有困難,即使過了江到達解放區,懟也不一定會相信我們。他提議把部隊帶到他家鄉太湖一帶打游擊,創建一個「獨立的局面」。

肖漢傑聽說要起義,嚇得面無人色,手足無措。他說這是重大的事,要鄭重考慮。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楊團長聽暴跳起來,說肖對起義潑冷水,要將他扣押起來。我與肖是小學、中學和軍校的同學,深知他的為人,他是膽小伯事,但不會壞我們的事。

我又徵求了幾位少校參謀的意見,他們表示贊成,內心最後我談了自己的看法。我說:「我們起義投向人民是正義的事,是大好事。我不是走投無路才決定渡江起義的,我是18軍的老人,若去台灣是可以找到工作的,之所以不願這樣做,因為我不願繼續與人民為敵。不願在內戰中續站在國民黨一邊。我拿起義的事來和大家商量,目的是想領大家走上光明道路。現在情況十分緊迫,任何猶豫和幻想都會壞事。唯一正確的出路就是立即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