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爸從內蒙帶回一個編織袋,奶奶讓他趕緊扔了,結局卻很意外

2024年3月5日 23点热度 0人点赞

陳述:趙霞

我爸爸當年退伍回來就結婚了。

婚後一年多,我都已經出生了,他和我媽兩人還沒有工作,之前我媽是在北京那邊的酒店打工,幫人家洗茶杯,一個月能賺2000多。

生了孩子後,我媽肯定就不能出去了。

爸爸也沒什麼技術,老家的莊稼活又不會干,好多人都笑話奶奶:「你那兒子長得倒是怪周正,可是白長了一副好模樣啊!啥活兒也不會干 ,你老把他養在家裡當姑娘啊!」

說這些話的人中就有我大奶奶。

大奶奶和我奶奶是妯娌,親親的,兩個人的男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哥倆。

奇怪的是,大爺和我爺爺兩兄弟關系那麼好,但是大奶奶和我奶奶兩妯娌卻是水火不容。

我奶奶脾氣火爆,好像一個隨時就能點燃的大炮仗。

而且她自幼就性格清高孤傲,心眼不多,但是身邊的人卻沒幾個能入了她的法眼的,屬於誰也看不上。

大奶奶就更不用說了。

村里人都說我家的大奶奶是個老軍師,笑面虎,你看她見誰都是眯眯笑,指不定這笑容背後都藏着一把什麼樣的刀呢!

也就是大奶奶身體不好,長年四季病病弱弱的,否則就以人家的才能,憑我奶奶十個腦瓜子也斗不上她一個人。

奶奶看不上大奶奶的陰險算計小心思。

大奶奶也看不上我奶奶的虛榮耍大,傲慢得瑟勁兒。

兩個女人就像兩匹爭奪地位的大母馬,互不相讓,雖然已經分家另住,但是誰都想當這個家裡的當家老大。

大奶奶嫌我奶奶是個二愣子。

我奶奶笑話大奶奶瘦骨嶙峋,病若游絲,跟個香娘一樣,不定那陣風吹過來她就吹燈拔蠟了,就這還想跟我爭着當老大哩!憑什麼讓我服她?

奶奶瞧不上大奶奶的原因有兩條。

第一,她病病怏怏,弱不禁風,實在是沒個當嫂子的樣。

第二,她再聰明算計又能咋!只有一個兒子還養不好,和他媽一樣,也是打小就體弱多病,結婚後生了個孩子沒到兩年就去世了。

大奶奶和我大爺兩個人是帶着自己的小孫子一起生活的,她兒子去世沒多久,兒媳婦就結婚再嫁,孩子留給爺爺奶奶照顧。

所以說,大奶奶生氣我奶奶也是有原因的。

人家兒子都沒了,一家三口,老的老,小的小,你作為親妯娌,不說多多幫忙,還一天到晚瞎得瑟自己家人丁興旺。

這樣情況,換誰不惱火啊!

奶奶生了四個兒子一個閨女,所以她有驕傲的資本啊!那時候的農村,如果誰家有幾個兒子的話,那父母出門的腰杆都挺得溜直。

誰有兒子,誰就有說話權。

這就是我奶奶不服氣大奶奶的根本原因。

在我爸他們兄弟四人中,奶奶自認為我爸是最有出息的一個,長得帥氣,還有文化,為人處事落落大方,誰見了都得夸贊上幾句。

在奶奶心中,我爸這輩子就不是凡人,那以後可是要做大官,成大事的人。

所以當初娶我媽她就非常不樂意,但是架不住我爸媽自己感情好,她也沒辦法啊!

這可倒好。

爸爸退伍回家後,在家裡一待就是兩年,兩口子除了在家裡帶娃,看娃,啥也不出去干,惹得滿村子人都在背地裡看笑話。

奶奶那麼愛面子的人,實在是忍無可忍。

可是她又不捨得罵我爸,只能拿我媽出氣,天天的不是摔盤子就是砸碗,經常莫名其妙給我媽找事。

我媽嘴笨,又不會說,論吵架她根本就不是我奶奶的對手。

眼看被折騰的不行了,我媽就只好和我爸商量:「要不咱走吧!娃小也不用擔心,你去哪兒我跟着就行,總歸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哪怕少賺點錢哩,只要圖個過開心就行。」

於是我爸就帶着我們娘倆一起走了。

主要是爸爸有個戰友在內蒙,說是做家俱生意的。

奶奶因此就特別開心,到處跟村里人炫耀:「我家老三可不得了,這下出門是去做大生意了,在內蒙那邊開了個大廠,他是去當老闆的,不光有牛羊肉吃,還有大把的票子賺哩!」

說得多了,村里人也信。

大家不由得都挺羨慕我奶奶。

「這趙老婆子就是有福氣啊!生了那麼多兒子不說,竟然還有個老三自己做生意開工廠啊!」

哈哈,他們其實不知道。

我爸根本就不是去當老闆的。

到了內蒙才知道,他那戰友因為一些其他經濟方面的問題,家俱廠早就不幹了,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若大的牧場,只留下他媳婦帶着三個孩子一起生活。

那邊牧區生活極其不方便,平日裡吃水用水都是問題,戰友的媳婦年紀輕輕,卻累的跟三四十的老年人一樣,不但腿有風濕病,每到冬天的時候,還咳喘特別厲害,上氣不接下氣的。

我爸看不下去,就同我媽商量:「要不,咱先留下來幫幫她們娘幾個吧!看樣子實在是太可憐了。」

在牧區早晚要餵牛羊和放牧,一個女人家的,還有三個孩子,最小的和我年齡差不多大小,兩歲不到。

我媽也心軟。

兩個人就這樣留了下來。

在內蒙整整待了一年半,臨走的時候,戰友的媳婦非要給我爸裝20斤牛肉,20斤羊肉,幾十斤的奶豆腐,裝了滿滿一大編織袋的東西。

這還不算,到路上的時候,我媽無意間發現袋子底下竟然塞了一卷錢,數了數差不多有1200多塊。

這些錢有當100的,還有50,20的。

但是最多卻都是一塊,五塊,甚至還有五毛的,上面污漬斑斑。

我媽就知道,這肯定是牧區阿姨偷偷給裝的,是給我爸媽的工錢。

他們家外面欠了那麼多外債,每次賣了牛和羊,阿姨自己一分都不捨得花,全部拿去幫叔叔還了帳。

這些一塊,五塊的零錢,說不定是給孩子們留的生活費啊!

「嫂子肯定是把家裡的錢全部收拾干淨給咱倆了啊!那她那三個孩子可怎麼辦呢?」

正值初冬,叔叔雖然有了信息,但是人畢竟還沒有回來,我爸媽擔心自己把家裡的錢全部拿走了,到時候叔叔家的三個孩子要受凍了。

總得給人家母子四人留個取暖費吧!

於是媽媽又讓我爸折返回去,強拉硬拽的,又把錢還給了牧區阿姨,自己僅留了個路費回來。

我們一家三口到家後,奶奶就惱了。

老太太拎着我爸手裡的編織袋子就開罵:「你是不是傻啊!去給人家幹了一年的活兒了,走的時候連工錢都不要,就這幾十斤牛羊肉又能值幾個錢啊!」

奶奶氣得不讓我爸媽進門,把帶回去的牛羊肉全部拿到集上換成現錢。

奶豆腐她也不認識,根本不知道是啥東西。

隨便咬一口又腥又酸的,難吃到奶奶把眉頭都皺成大疙瘩了,捂着胸口一個勁兒地嘔吐,大聲吆喝我爺爺:「趕緊的,把這些白乎乎的東西給扔了,啥玩意兒東西,又腥又臭。」

這種說牛奶不是牛奶,說牛肉又不是牛肉的東西,她連看都不想看了,非要讓爺爺趕緊去扔了。

可是我爺爺也沒見過這東西啊!裝了那麼多,差不多都大半袋子了。

扔吧!他又覺着可惜。

不扔吧,奶奶又那麼鬧騰。

爺爺沒辦法了,只好提溜着袋子去我大爺爺家,准備先放他們家,以後找機會再處理吧!

然而我大奶奶卻認識。

她年少的時候在親戚家吃過一次,知道這東西雖然口味不好,但是營養價值卻超級高,一般人家吃不起。

你也不想想,那時候農村人連奶粉都很少喝 ,誰吃過那麼高純度的奶豆腐呢?十幾斤牛奶才能做出來一斤奶豆腐呢,那可是好東西哩!

大奶奶還以為我爺爺是專門給她送的呢,可激動了,當即就顫顫巍巍下床,問我爺爺:「二弟啊!這是你給我拿的啊!是咱家老三從內蒙給我捎回來的啊!」

我爺爺能說啥呢?

他也不好說是家裡不要,准備扔的東西啊!

只好含含糊糊地說:「嗯嗯,就是的,老三拿回來的,她媽讓我給你拿來,你吃吧!」

爺爺說完就走了,把一大袋子全部留給了大奶奶。

我大奶奶可聰明了。

她一點都沒給外人,讓大爺爺把那些奶豆腐一條一條切細,然後晾乾儲存起來,她和她家小孫子整整吃了三年。

不過你還別說,這東西真的可有營養了。

大奶奶之前站都站不穩,走路氣喘吁吁,呼哧帶喘的。

但是後來身體還真就慢慢變好了,也不胖,面色紅潤,說話聲音都洪亮起來,瘦小的身軀好像充滿了無盡的能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村里人還以為她是吃了什麼藥,遇到名醫了呢。

其實大奶奶自己知道,都是我奶奶的功勞,自此,對我奶奶可好了,啥都讓着她,她說啥就是啥,心甘情願讓我奶奶當老大。

哈哈,我奶奶一臉懵,到底都不知道大奶奶咋就說變就變了呢!

但是她是個粗枝大葉的人,在乎的只是自己的面子,現如今大奶奶能對她點頭哈腰,俯首帖耳,她心裡巴不得受用呢!

一時間奶奶就對大奶奶也特別好。

兩個妯娌互相折磨了半輩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奶奶心大,性格直,她就見不得別人對她好,特別是像大奶奶這樣的弱者,你要是和她對着干,她恨不得比你更厲害。

但是你如果在她面前示弱裝可憐,她又會同情心泛濫,霎那間對你義薄雲天的。

奶奶此後就常常交待我爸他們兄弟四個:「你大伯可是你爹的親哥哥啊!咱們一家人血濃於水,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現如今他們家沒有兒子,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有人欺負他們,你們四個可都得給我上啊!」

於是我爸他們就跟得了令一樣,四處保護大奶奶一家人,甚至連他們的親戚都一起保護了。

有一次我小叔在鎮上賣糧食哩。

遇到了大奶奶的娘家弟弟和他閨女一起去賣自己家養的雞。

不知道為什麼鎮上的幾家老戶非要找他們爺兒倆收擺攤費,本來是不收費的,但是那天他們非得收,收了一遍還不行,一連來了兩三撥人,一撥人就得收一次錢,不給的話就把你連雞帶籠全部拉走。

惹急了,大奶奶的弟弟就跟人家爭辯,他女兒也在一邊幫腔。

可是他們婦女倆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啊!

眼看着人家人多勢重,自己家人要吃虧。

我小叔扔下自己的架子車不要了,撒丫子就往家裡跑,到家裡就喊上我爸他們兄弟幾個,還有村裡的壯年後生們,大夥兒一窩蜂地都往鎮上去了。

結果到那以後,我爸才發現鎮上的人是他同學家的親戚,他同學後來也去了。

對方一看,好傢伙,這邊人去了這麼多,而且還是熟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趕緊道了個歉,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此後我爸他們兄弟幾個的名氣越來越大,誰都知道,這家人不好惹。

大奶奶的娘家侄女以後就和我們成了一家人,現在是我小嬸了。

小叔和小嬸兩個人在廣州那邊打工,有錢後開了家小型服裝廠,我爸媽兩個人在他們廠里做質檢方面的工作。

大奶奶去年去世,我奶奶哭得跟淚人一樣,就差自己也跟着去了。

可是她到底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奶奶會突然對她那麼好,她還以為人家當初是真看她兒子多,怕了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