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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明,35歲,在一家外企做銷售經理。我的前妻叫小紅,和我大學同學,畢業後我們相愛結婚。婚後我們朝夕相處,生活甜蜜幸福。然而好景不長,5年前,小紅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封閉冷漠,經常無故哭鬧,最後竟然被診斷出有輕度抑鬱症。我盡力在她身邊照顧,但她的病情嚴重影響了生活,最終我們在痛苦中離了婚。
離婚後,我重新在相親網站上認識了小芳。小芳性格開朗,和我志趣相投,約會時我們總是聊得火熱。現在我們結婚已經2年了,日子過得很幸福滿足。
昨天,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是小紅的母親打來的。她哭訴小紅最近病情惡化,已經住院治療,但家裡經濟條件有限,醫藥費用難以為繼。我聽後非常揪心,雖然已離婚多年,但小紅畢竟是我朝夕相處過的老婆,現在生病我還是很關心的。
「餵,小芳,我想去看看小紅,你要一起去嗎?」我把情況簡單跟小芳說了,問她意見。
「去吧,你放心去看她。」小芳爽快地同意了。她性格開朗,不太計較這些。
「小紅,你身體怎麼樣?」我輕聲問。
「沒事的,朋友們。」小紅勉力擠出一絲笑容,「都是命。」
一位中年護士過來對我們說:「小紅這次實在太虛弱了,需要繼續住院觀察,但療效也要看後期的調理和藥物。」
我聽了更加自責。小芳也一直沉默。
我思前想後,最後還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我對小芳說:「我想暗中給小紅轉4萬塊,你看行嗎?」
我點點頭,拉過小紅母親走到病房外,偷偷給了她我的銀行卡:「阿姨你拿去吧,這里有4萬塊,幫補一下小紅的醫藥費。但是千萬別告訴她是我給的!」
我看了眼病房內毫不知情的小紅,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幫助她,但想到從前種種,我又有些釋然。
我轉身正要離開,這時小紅在病床上突然大聲喊我:「小明,等一下!」
我停住腳步,轉向病床上的小紅。
她用力撐着虛弱的身體,有些激動地說:「小明,我聽到了!你剛才是要給我轉錢對不對?4萬塊錢?」
我驚呆了。原來門沒關嚴,小紅透過門縫都看見了。
「謝謝你小明!」小紅紅着眼圈說,「我們雖然已經離婚了,但我一直都記得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現在生病無依無靠的我,除了你們誰還會關心我呢?」
說到這里,她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我也很激動,心中百感交集。離婚後我努力把小紅的事拋諸腦後,現在看見她這個樣子,內心深處還是 有波瀾。
「聽着小紅,錢你就拿去醫病,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康復。」我哽咽着說。
「好,我一定會康復的,這筆錢我會慎重使用。真的太謝謝你了小明!」小紅抹着淚說。
和她告別後,我忐忑不安地回到車里。小芳早已等在車內,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看。
我試探着問:「剛才你聽到我們說什麼了嗎?」
「有些。」小芳冷冷地說。我了解她這個性子,她心裡肯定很不是味兒。
「得了吧,別找理由了!」小芳突然爆發,「我就直說,你還愛她吧?否則幹嘛要給前妻那麼多錢?」
「不是的,我只是可憐她而已。」我趕緊否認,「你是我現在的妻子,我已經把過去的感情都拋開了!」
「我才不信呢!說不定你經常偷偷想念她!」小芳哭了起來。
我趕緊拿出手機,看到是小紅發過來的信息。
「小明,我想見你,就一面,很重要。來吧。」小紅的短信寫道。
「唉,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解釋說,「我不能不管她,但也會克制的。」
「你就去吧,我不跟你去了,我現在好生氣!」小芳紅着眼睛下了車,揚長而去。
我追了幾步,但小芳生氣地擺手制止了我。這下我更加左右為難,但想到小紅的短信,我還是決定先去醫院見她再說。
來到病房外,我敲敲門,裡面傳來小紅虛弱的聲音,說請進。
我拉開房門,小紅似乎剛哭過,滿臉淚痕,神情哀戚。
「小紅,怎麼了?有事直說吧。」我有些心疼地說。
說到這里,她哭得更傷心了,我也被她這副模樣激起了救贖的心理,安慰她道:「有我在呢,你放心養病,錢的問題都不用擔心!」
「不,我不是要錢。」小紅突然定定地看着我,「小明,其實我一直愛着你,你能不能給我再一次機會,等我病好了咱們重新在一起生活吧。」
就在這時,小紅猛然眼一翻,整個人向後倒去,失去了知覺。
「小紅!小紅!」我大喊着她的名字,同時按響了床頭的呼叫按鈕。醫生和護士趕過來進行急救,我在一旁心急如焚。
10分鍾後,主治醫生出來告訴我,小紅已經脫離危險,但需要靜養。我這才鬆了一口氣,離開時我囑咐醫生一定要好好照看小紅。
我趔趄了一步,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但是小芳眼圈通紅,頭也不回地快速走向電梯口。我心一橫,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別跟着我!我們結束吧!」小芳甩開我的手,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我心如刀割,強忍着內疚和痛苦,一把抱住了她:「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見小紅的,我已經拒絕她了!」
「呵,我全都聽見了。」小芳冷笑着推開我,「她還說愛你呢,你心裡明鏡似的,自己清楚。」
我啞口無言。的確在聽到小紅的表白時,我的內心深處有一絲悸動。
「不可能的,感情一旦破裂就無力回天了。」小芳冷冷地說。
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我明白這次自己徹底失去小芳了,那份痛苦讓我無法呼吸。
這時一個護士突然走過來,面色匆匆:「先生您好,病人小紅她剛才已經出院了!」
「什麼?」我震驚地問,「她身體剛剛在危險邊緣,怎麼突然就出院了?」
「我們也不清楚。」護士一頭霧水,「醫生說她身體指標完全正常,不需要住院了。」
我和小芳對看一眼,都覺得大事不妙。我們立刻一起來到小紅的病房,然而床位上空無一人,護士和醫生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這下我整個人都糊塗了。小紅分明臥病在床,怎麼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呢?
就在我疑惑之時,主治醫生的一個電話差點讓我昏厥過去。
醫生憤怒地說:「我剛才調查清楚了,那個叫小紅的女病人壓根就沒有生病!她騙取同情和資助的錢財後就逃之夭夭了!」
我震驚得渾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原來一切都是小紅策劃的騙局,她利用我的善良,演了一場害人害己的戲碼。我自責不已,後悔不該重蹈覆轍。而我身邊的小芳,她的信任和感情也因為這場騙局而徹底毀於一旦。
我頹喪地離開醫院,腦海里亂成一團。該怎麼處理這場鬧劇?要追究小紅的法律責任嗎?還是再找小芳求一次機會?各種念頭交替閃過,我茫然若失。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我心念一動,看到竟然是小芳打來的。我趕忙接起:「餵?小芳?」
電話那頭小芳的聲音冰冷生硬:「我現在在酒店,你過來一趟,我有事說明。」語畢,她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稍微定了定神,開車直奔酒店。來到房間門口,我緊張地按響了門鈴。
門打開了,小芳背對着我站在行李箱跟前,面無表情地把衣物一件件疊好裝進箱子。我心立刻沉了下去,她是要和我分手了。
「小芳,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急切地說。
「不用解釋了。」小芳冷靜地說,「我相信這是小紅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我鬆了口氣,連忙點頭。她終於相信我的清白了!
我面如死灰。原來在小芳心中,我和小紅的感情,依舊堅不可摧。這場鬧劇只是加速了她內心決堤的過程。
「小芳,我真的知道錯了!只有你才是我此生的摯愛!」我不顧一切地抱住她。
我眼睜睜地看着她紅着眼睛離我而去。我癱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
復合後,我將全部心力都投入到維系這段關系中。我帶小芳週遊世界,買奢侈品討她歡心,孜孜不倦地展示我的誠意。漸漸地,小芳也被我感動,我們的生活開始重回正軌。
她哭訴家裡遭遇變故,生活所迫無奈才編造謊言哄我。現在情況緊急,她需要我再次支援,不然就要被惡劣的環境吞噬。
我立刻掛斷電話,內心激動難平。我曾發誓和這個女人絕緣,沒想到她竟然又找上門來!我思前想後,堅決按捺住內心的波瀾,沒有再聯系小紅。我明白,這是和小芳之間感情的最後一個考驗。如果我還有一絲動搖,我們的關系就會從此破裂。
果然,過了幾天,小紅再一次給我來電話,語氣已經帶上了怨恨:「小明,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你不幫我,以後就別指望我會原諒!」
我冷靜地按下掛斷鍵。盡管內心很想救小紅於水火,但我不能再讓小芳傷心了。就這樣,我和小紅之間劃清了界限,但這件事始終壓在我的心頭。
這天,小芳興沖沖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說:「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明白!」
我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小芳歉意地看着我:「對不起,我私下找人幫小紅解決了困境。我明白你對她仍有感情,不忍心見她受苦。」
我激動地抱住小芳。原來,是她體諒我的心情,暗中資助了小紅!這無私的舉動讓我徹底明白,小芳值得我付出一切。
「小芳,我真的知道錯了。」我虔誠地跪下,「我發誓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再也不會有任何動搖。我請求你嫁給我!」
小芳紅着臉點了點頭。我們擁吻在一起,我知道,我們的感情終於經歷了風雨,滄桑後得到升華,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轉眼間,我和小芳已經白頭偕老,兒女成家立業。我們退休後搬到湖邊小鎮,過着悠閒質朴的生活。只是我時常陷入對過去的回憶和追思。
「你最近老是出神呢,在想什麼?」有天晚飯後,小芳關切地問我。
「你啊,老是念念不忘。」小芳失笑,「我已經原諒你們了,現在能不能也原諒自己,別老盯着過去不放?」
我點點頭,我明白小芳的意思。的確,回首往事,我和小紅之間有過甜蜜,也有過錯誤。而我和小芳欣欣向榮許多年,感情早已升華到另一個層面。眷戀過去是對現在的不尊重。
「以後我會正視現在,和你一起開心地老去。」我握着小芳的手,充滿感激。
晚年的我們過得很是明媚。我時常帶小芳週遊山水,我們在湖邊釣魚,採摘時鮮,像年輕人一樣心無旁騖。夕陽西下時,我們相依着坐在湖心亭,任風拂面的慰藉心靈。這時我會擁緊小芳的肩,感謝上天讓我們白首不離不棄。
直到有一天,清晨我照常起床,卻發現小芳永遠靜靜地躺在那裡。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大概在夢中得到了片刻安詳。我傷心欲絕,淚如雨下。生命中最重要的摯愛就這樣離我而去,我再也無法從這一刻走出悲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