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春搬上餐桌
楊文革
春天百花齊放，有人盡情賞花，有人盡情吃「春芽」和「春花」。春天，不曾言語，卻喚醒了大地河山、草木、人間；春光，不僅綻放繁花似錦，春滿枝頭花滿天，也蘊含在唇齒舌尖。
一口鮮香，就是一口春光，春光之美流轉於油鹽醬醋「一箸間」。春日裡，各種新鮮的野菜和百花讓人應接不暇，扮靚大自然的美，同時成為人們餐桌上食譜里的美味佳餚。
新柳抽出了嫩綠的芽苞，草木發芽，一場春雨過後，野菜在田野上蓬勃生長。清新的田野氣息混合着野菜的清香，泥土聽到了春的呼喚，在蘇醒過來的香韻里，散發着清新的山野氣息。
食春味，才知春。薺菜是春天第一鮮，春風吹又生，經歷了嚴冬雨雪的薺菜，早春的薺菜冒出了土，把翠綠鮮嫩呈現。春風十里柔情，花香鳥語，春和景明，上春山。滿山遍野挖薺菜的隊伍浩浩盪盪，有時候會捅到薺菜窩里，發現一大片綠油油的薺菜，讓人們興奮，忘記了勞累，忘記了時間，幾乎挖薺菜達到了忘我狀態，在田野里尋找着薺菜青綠的蹤跡。挎着籃子的薺菜冒出了尖，伸伸累彎的腰，才發現挖薺菜的時間過了吃飯點兒。
想着快點兒回家，為家人包上一頓鮮嫩可口的薺菜肉餃子，是春天對自己和家人們的犒勞。剛出鍋的熱氣騰騰的餃子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早春的氣息，鮮美留香。薺菜還可以蘸面醬生吃、蒸包子、攤春卷，無論如何吃，山野之氣和清靈之色，散發着山野香氣都會在舌尖上回味無窮。
「雨前椿芽嫩如絲，雨後椿芽如木質。」香椿被稱為「樹上花」，早春的香椿樹，萌發紫紅色的嫩芽，鮮嫩的葉芽，閃爍着油亮的光，在春風中飄盪着清幽幽的香。
香椿芽炒雞蛋，是特別美味的菜餚。金黃嫩綠的一盤，色香味俱全。端上了餐桌，在嘖嘖稱道的話語間，一道香椿芽炒雞蛋，在餐桌上一箸間，一掃而光。看到香椿芽炒雞蛋，想到了一個故事。「香椿芽炒雞蛋，先生吃學生看」。相傳很久以前，有一人家為孩子請的私塾先生。早春香椿芽初發，稀少而貴。招待先生，主人家做了一盤香椿芽炒雞蛋，當時學生把熱氣騰騰冒着香椿清香的一盤菜，端到了先生餐桌上。先生邊吃邊贊美這道菜的鮮味。學生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侯着。先生吃完後，意猶未盡，伸舌頭把盤子都舔得乾乾淨淨的。這香椿芽炒雞蛋是延續下來的一道鮮美的美食呢。
另外香椿芽還可以炸着吃，叫「香椿面魚」。掛上麵糊，放在油鍋里炸一炸，酥脆焦香，吃後香椿的特殊味蕾，唇齒留香。
煙台的西牟香椿比較有名，香椿味道特別香。每年早春時節，香椿芽呈油亮紫紅色，連粗壯的根莖都嫩得能掐出水來，品種獨特，香椿味特別醇香。每年春天香椿芽掰下來時，在市場上，經常會看到戴着本人身份證在賣西牟香椿的西牟村人，就是為了讓人們識別西牟香椿的真偽。每年春天，我都會買幾斤西牟香椿，熱水焯後翠綠欲滴涼水浸泡，控干水份後，加入精鹽醃制好後，放在保鮮袋裡，放入冰箱冷凍。需要食用時，拿出來化開冰霜，香椿芽翠綠欲滴，和新鮮的一樣。喝着小米稀飯，吃上一塊自己醃制的香椿芽，滿屋飄香，香味撲鼻。
野菜中大部分是吃鮮嫩的綠葉莖枝，還有野花可以食用。「槐林五月漾瓊花，鬱郁芬芳醉百家」。五月的槐樹花開了，像陽春白雪，成串成串懸掛在青枝綠葉間，空氣中彌漫着清雅的槐花香，沁人心脾。成群的蜜蜂忙着采蜜，槐花蜜醇香甜潤，是人們普遍喜歡食用的蜂蜜。將採摘下來的槐樹花，清洗干淨，放在鍋簾上蒸熟後，掀開鍋蓋，氤氳的熱氣裹着槐花的幽香，撲面而來。倒上蒜泥，味極鮮和香油，端到餐桌上，一道散發着槐花香味的美食，吃得讓人停不下嘴來。除了蒸食，還可以包槐樹花大包子吃，咬一口，滿汁流香，唇齒間盈滿槐花清香味。
「正月蔥，二月韭。」早春的發芽蔥，生機勃勃，青蔥欲滴，大蔥蘸面醬，鮮辣可口，是人們在春天喜歡吃的一道下飯菜。春天的露天韭菜味道最鮮亮，葉翠莖肥。韭菜能夠做出更多的美味，韭菜炒雞蛋、韭菜餡餃子。我最喜歡做韭菜盒子吃，雞蛋和春天的韭菜完美組合，香噴噴的鮮亮味道，讓人吃了一個還想再吃一個。韭菜和豆芽粉條合在一起，用春餅卷着吃，也是春天餐桌上的另一道美味春食。汪曾祺說過：「一定要愛着點兒什麼，恰似草木對光陰的深情。」愛春天青翠欲滴的山野清新味道，帶着陽光的味道，新鮮、清新而清香。
舌尖上的春天味道，將春日的鮮甜翠綠和浪漫詩意化成一道道美食，匯聚成一桌桌珍饈美味佳餚，搬上了千家萬戶的餐桌，「家人閒坐，燈火可親，不過一日三餐」。把春天的味道吃進嘴裡，更會把春天的溫暖和關愛揉進彼此的心裡。
作者簡介:楊文革（女）筆名書香文閣，出生於1969年，山東煙台市人。現為煙台市作家協會會員、煙台市芝罘區作家協會會員、煙台市散文學會會員、煙台市芝罘區散文學會會員。在《走向世界》、《煙台日報》、《煙台晚報》、《芝罘文藝》、《煙台散文》、《齊魯晚報.魯壹點》、《山東宣傳》、《煙台市老年大學》公眾號發表多篇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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