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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諸多情感來說，以母愛最為溫暖，最為無私。總能夠看見許多令人感動的母親，她們總是把自己能得到的最好東西留給孩子。

然而1943年的時候，山西盂縣一位年輕女子在山溝里生下了一個孩子，沒過多久這個孩子就被扔掉。

這位母親為什麼如此「狠心」，背後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一面？

經歷被創作成電影

山西盂縣曾有一位叫張雙兵的農村小學老師，是我國「慰安婦」民間調查第一人。他之所以會為這些受害的女性發聲，跟一段經歷有關。

1982年深秋的一天下午，他走在高莊村的路上時，發現一位老人跪着收稻穀。這一幕，深深撞擊着他的心靈，想要了解老人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他在村子裡教書，與很多村民相識，便向他們打聽老人的情況。

結果令張雙兵非常震驚，老人名叫侯冬娥，年輕時因為長得漂亮被日軍抓去當「慰安婦」，導致身體落下了病根。隨着年紀增長，她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

聽完後他才知道自己身邊就有日軍鐵蹄下的受害者，以往只是從書籍中了解她們。

這一刻，他下定決心要幫助侯冬娥等老人，讓更多人知道真相，為她們討一個公道。

從那以後，張雙兵利用節假日的時間調查、走訪的「慰安婦」倖存者。

他到了侯冬娥老人家裡後，僅僅看見炕上的一床破蓆子、兩床很小的被子，以及一個木櫃子、木頭做成的凳子，可見她的生活有多艱難。

一開始，老人並不願意提起那段充滿痛苦的往事。張雙兵和妻子做了很多工作，直到1992年她終於敞開了心扉。

她當年被抓走時，女兒才兩個月大。等她逃出魔窟時，孩子早已不幸被餓死，丈夫拋棄了她。

後來，她兩次嫁人，如今只剩下一個人生活。

侯冬娥勇敢地站出來後，其他受害者不再退縮，紛紛對張雙兵講述了自己的悲慘遭遇。

千口村的曹黑毛老人，也是其中之一，2006年被他找到。

多年來，張雙兵不辭辛苦地走了很多地方，記下了很多令人動容且憤怒的故事。

偶然一次機會，他認識了導演張躍平。對方決定把他和曹黑毛等受害者的經歷，拍成電影。

由於各種原因，唯有曹黑毛老人親自參演了這部後來取名為《大寒》的電影。

她的經歷，被更多人知曉。

悲慘遭遇，狠心棄子

對「慰安婦制度」受害者曹黑毛老人來說，1941年之後幾年被日寇凌辱的經歷，永遠無法忘記。她痛恨日軍，也痛恨他們的骨肉，所以兩次狠心處理掉了兩個孩子。

1941年秋天，一群日軍凶神惡煞地包圍了千口村，開始瘋狂在村里燒殺劫掠。他們見人就殺，發現女性就強行擄走。

年僅19歲的曹黑毛，正是在這時落入了日軍的魔爪，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她出生時，距離入侵中國還有近十年的時間。

當時的中國在北洋政府的統治之下，她的生活就和那個年代普通農家女性的一樣，沒有念過什麼書。

經父母的教導，她學會了做家務、干農活。

等到了一定年紀，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曹黑毛嫁人了，過着平凡的日子。

這一切，全被日本人給破壞了。

1941年，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敵後戰場的斗爭形勢越來越嚴重。

為了搜刮資源以支持戰爭，日軍加緊了對中國城市、農村的「大掃盪」，千口村也無法倖免。

曹黑毛被日軍帶到駐地後，人生陷入了一片黑暗。

無論白天還是黑夜，不同的日軍不斷性侵她。她和許多一起被擄來的婦女擠在小房間里，每天只有滿足基本生存的食物。

她們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有辦法反抗日軍的暴行。對方稍微不高興，對她們就是一頓暴打，不知有多少女性慘死在日軍手下。

過了幾個月後，曹黑毛懷孕了，但這不能使她免遭日軍侵犯。

對她來說，一點兒也不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因為他身上流着侵犯中國的日本人的血。

日軍侵略中國，殘忍殺害了那麼多中國軍民，作為中國人，與他們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她怎麼會生下仇人的孩子？

更何況，孩子生下來後要和自己一起遭受多少流言蜚語、歧視，她堅決不會要他。

打定主意後，一旦有機會曹黑毛就搬很重的東西，目的是讓自己流產。除此之外，她甚至用肚子去撞擊桌角等，總之是想盡辦法弄掉他。

她不惜以自殘的方式流產，可見有多憎惡日軍。

懷孕5個月時，她的目的達成了，鬆了一口氣。

誰知更可怕的是1943年，曹黑毛又懷孕了。這一次，她沒有像之前一樣強行流產。

回想這兩年，她過得日子之艱難，始終想着如何逃出生天。

一次，她終於找到機會，成功逃走了，回到了家裡。

但曹黑毛沒有在家裡待多久，就被母親安排在一個偏僻的山洞中生活。

母親這麼做，或許是因為擔心女兒被鬼子發現後，再次將她帶走。或者是因為女兒懷了日軍的孩子，她覺得丟臉，在村子裡抬不起頭，才會把曹黑毛藏起來，亦或者是因為其他原因。

等到孩子出生以後，曹黑毛的母親就「拋棄了」孩子。於曹黑毛自己而言，她也是不想要的，這是一段痛苦的經歷。

索賠未果，遺憾離世

1943年，山西農婦曹黑毛在千口村的一個山溝里，生下了一個孩子。由於孩子是日軍的，這個孩子最終被丟棄。

和侯冬娥比起來，她要幸運一些，至少丈夫沒有拋棄她。

不過，曹黑毛的命依舊很苦。她的身體受到了極大損傷，無法再有屬於自己和丈夫的孩子。

這種身體的損害，變成了一個印記與精神上的噩夢共同不斷地提醒着曹黑毛，她曾是一個慰安婦。

幾年後，丈夫病逝，她獨自生活。

之後，她嫁給了一個姓李的男人。雖然她開始了新生活，但也沒有辦法真的脫離過去的黑影。

快50歲的時候，曹黑毛領養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可惜的是，男孩兒後來因車禍不幸離世。

九十年代，「慰安婦」問題重新提起，在中國、韓國等那些曾經遭到日寇共同經歷的國家，開始就此事要求日本道歉且賠償。

加上張雙兵等人的努力，曹黑毛在這股遲到太久的運動中感覺到了徹底洗刷自身屈辱的機會，積極出身作證。

她明白如果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聲，而不願意出來提及舊事，反而會遂了敵人的願。

討個公道，是她和倖存的「慰安婦」餘生最大的心願。

所以，曹黑毛老人願意面對鏡頭，揭開自己的傷疤。

幾十年來，先有河野談話讓人們有了一點希望，卻沒有想到後來日本右翼勢力在美國的縱容下越來越囂張。

他們連那些明擺着的類似731、南京大屠殺的事情都可以矢口否認，首相還要常常獻禮「招魂社」。

他們不承認歷史，也拒絕向「慰安婦」受害者們道歉。

漸漸的，曹黑毛知道或許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因為她年紀大了。

在《大寒》電影中，她說了一句令國人非常動容的話。

她囑托孩子們能看好「家門」，不能讓別人「說踢開就踢開，說進來就進來」。這是老人對年輕一代的殷切期盼，不希望悲劇重演。

2018年1月12日，電影在大寒節上映。它以張雙兵的視角，講述了127位「慰安婦」的經歷。

它凝聚了很多人數年的心血，記錄了那段沉重的歷史，但並沒有引起過多人注意，票房數據不是很好。

同年7月24日上午，曹黑毛老人還沒有等來日本政府的道歉、賠償，便帶着遺憾在家中病逝。

張雙兵和《大寒》的工作人員得知這一噩耗後，都悲痛不已。

以往那些受害者離世時，張雙兵都在她們身邊，這一次卻沒有，也成了他心中的一大遺憾。

自此，他接觸過的127名受害女性，全部去世。他不會停止為她們討說法，會繼續同日本右翼分子作斗爭。

現在活着的「慰安婦」人數越來越少，日本政府依然沒有做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有人說他們就是等着這些「活着的證據」全部去世以後，混淆視聽，否任這段過去。

事實上，日本政府並沒有等待，他們一直在否認。

就算沒有了活着的受害者，那些紀錄片、那些電影、那些史料記載總不會讓人們完全忘記。

如果日本政府要想成為一個「正常」國家，必須建立在徹底承認歷史的基礎上。

假如他們總是以忽視、漠視這樣的消極態度，妄圖越過這些問題，一個不承認自己過去與錯誤的國家，又怎麼會得到國際的認可？

參考文獻：

又一位老人離世 中國已知在世「慰安婦」僅剩15人 北京青年報 2018-08-01

奶奶走好，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家門看好！《大寒》曹黑毛老人病逝環球網 2018-07-31

山西侵華日軍「慰安婦」倖存者：最大夙願是討個公道 新華社客戶端 2016-03-17

這個不幸的消息，還是來了… 環球網 2018-07-31

他是「中國慰安婦民間調查第一人」，為何他卻要說「我對不起歷史」？環球時報 2018-08-01

村教師的「慰安婦」調查：為了不再沉默的歷史 新華網 2015-07-10

山西對日索賠慰安婦僅一位在世 89歲老人慾再起訴 成都商報 2014-04-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