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書名:你不會想跑吧
作者:提月
文案:咸魚大美人薑梨穿書了,穿成了剛被認回傢的豪門小可憐女配。
父母偏愛繼姐,因為繼姐鬧著,便把聯姻推到了她頭上:
“祁傢三少雖然是愛玩了點,但為人還是可以的,嫁過去就是享福。”
外人則是等著看薑梨笑話:
“就一個鄉下土包子,要結了婚,祁三明個兒就得彩旗飄飄。”
穿書系統:看到劇情了嗎,當好女主對照組,對祁三少百般討好,就能坐擁數億財富。
薑梨:工作一個月,快樂一輩子。
為了她未來的咸魚擺爛生活,這票幹了!
宿主這般敬業,系統放心地掛機離開。
-
薑梨千方百計見到了祁三少,發現這人和傳聞不一樣。
他溫雅端方,光是坐著就矜貴到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仿佛所有和風花雪月都不配與他沾邊。
薑梨忍不住想——
這祁三少似乎氣質有點顯老,和二十二歲完全不像啊。
驀然聽見薑梨的心聲,祁容斂不動聲色地抬眸。
薑梨立馬進入角色扮演模式:“你好哦,我是你的未婚妻,傢裡讓我和你多培養培養感情。”
祁容斂靜靜地看著她。
他怎麼不知道,老爺子還給他安排了一門婚事?
【快點說我“你也配”!然後我今天就能下班了,我還有本小說沒看完呢!】
祁容斂:有趣。
薑梨兢兢業業扮演為愛糾纏的女配,每天都要跑到祁三少面前刷存在感。
直到真正的祁傢三少出現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喊她旁邊的男人,薑梨才欲哭無淚地發現——
她之前一直糾纏的人,是祁三的小叔叔:)
【完了完了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祁容斂慢條斯理地摟住她的腰,極其克制地溫聲道:“薑梨,你不會想跑吧?”
內容標簽: 豪門世傢 情有獨鐘 天之驕子 甜文 輕松 讀心術
搜索關鍵字:主角:薑梨 祁容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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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祁驍當然不會真被關住了,他找到結實的繩子,從臥室窗戶爬下去,直接翻後墻離開,隻是落地的過程有點不太順利,不小心磕到了額角。
他本想找邱念兒扮演自己的女友,以此拖延訂婚時間,後來見到了邱念兒,祁驍又覺得這計策不靠譜,不能這麼做,不能把無關的人牽進這趟渾水裡。
隻是這樣一來,他就一籌莫展了,一聽說小叔在附近,祁驍立馬趕來。
他小叔神通廣大,肯定會有辦法的!
祁驍跟著經理的指引往前走著,在瞧見大廳裡坐著的一男一女,愣住了。
他的小叔,怎麼在和他的準未婚妻一起吃飯?
祁驍有些躊躇,等了一會才走過去,試探著地小心翼翼喊道:“小叔?”
祁容斂腕骨頓住,側頭望向不速之客,眼神很冷。
見到他這般涼的眼神,祁驍納悶得很,小叔今天心情不好嗎?
但是也太奇怪了吧,小叔怎麼會單獨和薑梨見面呢。
左思右想的,電光火石間,祁驍突然就想通了。
小叔肯定知道薑梨是他的未婚妻,也知道他想退婚,所以才在私底下約薑梨見面,提前做她的思想工作,暗中幫他促成退婚一事。
小叔可太為他考慮了!
祁驍感動得不行,壓下脊背發涼的錯覺,走到兩人桌旁,恭恭敬敬地再喊了一聲小叔。
喊完後,祁驍和經理說:“讓人再加把椅子吧,我們三個人剛好坐一起聊。”
祁驍偷偷觀察著兩人,他左手邊的小叔唇線稍平,表情沉著,他右手邊的薑梨則是瞪大了眼睛,像是知道了什麼大跌眼鏡的事情。
氣氛似乎有些不太對,和他想象的差之千裡。
此時,服務生搬了椅子過來,祁驍審慎地在椅子上坐好,而後又審慎地做開場白:“既然我們都在這裡,那不如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他還沒把自己的話說完,薑梨就打斷了他。
她終於從震驚裡恍過神來了,戰戰兢兢地看一眼祁容斂,又扭過頭看祁驍,語氣不是很冷靜地問:“你剛剛管他叫小叔?”
“啊?對啊,我小叔沒和你說嗎?”
薑梨再次呆滯住。
她望著對面成熟端方的男人,幾乎是顫抖地從嘴裡蹦出的字。
“你,你你是,祁、容、斂?”
【他是祁三的小叔叔祁容斂??什?什麼?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她偷偷地摁一下自己的大拇指,一個很壞的消息,她的大拇指沒辦法一百八十度折疊。
我居然不是在做夢,這居然不是夢?】
【啊啊啊啊啊啊】
【他,他居然是活在傳說裡的祁容斂,猝不及防!出乎意料!始料不及!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突然得知這男人是祁容斂,她先前的糾結氣憤在霎時間粉碎,經過了萬種情緒調和,最終進入了欲哭無淚的狀態,表情全程豐富得像個調色盤。
【救命,怎麼是祁容斂啊,有沒有系統能讓我重新穿越回去,掐死那個認錯人的我,怎麼就招惹到了這樣一個恐怖的大傢夥】
【要是我假裝不知道他的身份還行,但是我現在知道真相了,還發現了他不為人知的奇怪的角色扮演癖好,他不會為了封口而報復我吧!啊!!】
【完了完了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可是我中的三千萬大獎還沒來得及拿,跑掉的話肯定就拿不到了吧。算了,小命要緊,我現在就遠走高飛】
薑梨面色萬分冷靜地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吃吧。”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到洗手間洗了把臉,試圖讓自己發熱過載的頭腦稍微冷靜一些。
可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她就還是想以頭搶地。
薑梨,你說你認錯人就算了,怎麼認錯成了這個傢夥!
受到如此劇烈的刺激下,她終於想起來了,原書裡有出現過祁容斂的名字。
男主叫什麼名字薑梨忘了,她隻想起來祁容斂是男主的好友,男主和他做了個交易。
祁容斂答應了交易,用合法手段迅速搞垮了欺壓女主的娛樂公司,有高管拖傢帶口求到了祁容斂面前,卻被他讓人“請”了出去。
雖然後面的劇情說了那高管本身道德問題很大,貪污贓款還吃了牢飯,但薑梨還是有些被驚到了。
能溫和笑著在幾夜之間弄倒公司,收購破產公司,沒讓那傢娛樂公司的普通員工因此失業,又將欺壓員工的高層處理得幹幹凈凈,既賺了名聲又得了利益,這人絕不是善茬,肚裡藏著的絕對全是壞水。
這些天來,她簡直是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如今還不小心撞破大魔頭不為外人道的怪癖,一旦他將這種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薑梨想想都覺得要命。
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附近有個安全出口。
薑梨迅速在腦子裡規劃著路線,扮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出了洗手間,謹慎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看著她,迅速地往安全出口的樓道走去。
看到這樓道,她簡直就像是見到傢一樣溫暖,逃生的希望就在前方,她快步走了進去。
隻是才剛進去,樓道的安全門猛地被關上,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隻手強勢地圈住了腰,鼻尖猝不及防地撞上男人的胸膛。
很熟悉的苦艾味。
薑梨幾乎瞬間地意識到,是祁容斂,他居然在在在這裡等著抓她!!
昨天她還好奇他的胸膛是不是真的有力。
今天她就親自用鼻子檢驗出來了,是真的很、有、力。
鼻子一陣一陣的發酸,在短短的幾秒內沖上了眼睛,本就像清水的眼霎時就盛滿了凌凌的光,眼尾藏著小小的淚珠子,頂著這樣一雙眼,她裝作委屈地抬起頭看他。
【救救我救救我怎麼就這樣被抓包了!我才剛準備跑路呢】
【這男人也太恐怖了!他不會早就猜到我要跑,一開始就在這兒等著了吧,草,那我要怎麼跑啊,怎麼辦怎麼辦好著急】
祁容斂微微瞇起了眼,粗糙的指腹溫柔地抹去她眼尾的水跡,溫熱的手掌捧著她冰涼的臉頰,輕聲地問:“你不回去,來這裡做什麼。”
明明他隻是碰著她的臉,薑梨卻莫名有種被拎起後頸皮的錯覺,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拼命想著要如何作答撇清嫌疑,隻是在這一刻,她大腦空白,平日裡的伶牙俐齒通通消失個徹底。
他眼神很暗,像藏著危險的深潭,語速極慢地反問她。
“薑梨,你不會想跑吧?”
她飛快地眨眼,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眼睛突然就蓄滿了淚水,跟不要錢一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太硬了,把我鼻子撞得好疼。”她含淚控訴著,“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事,小叔和他偷.情的侄媳嗎,你怎麼這麼壞啊,這樣騙我,把我置於何地,我不會難受的嗎?如果我們真在一起了,那肯定要被人當笑料看。”
【淚水能喚起狗男人的良心嗎,嘶——大腿好痛啊!我因為這個狗男人付出了太多嗚嗚嗚】
她努力掐著大腿,想到了自己消失的二十億,終於還是悲從中來,這下眼淚是真的發自內心了。
縱使知道她這是故意的,他的心也一下就軟了,抓起她掐腿的右手,沒有拆穿她,隻是拿出手帕輕柔地擦去淚水,總潔凈的手帕就這樣被弄成濕答答的。
他低嘆道:“不難過,隻要你想,我會把事情處理得幹幹凈凈。”
男人圈住她的手,慢條斯理擦拭的動作,以及溫柔的安慰,叫她一不小心就走神了,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悲傷情緒立馬跑走。
薑梨也不是個擅長演哭戲的,如今再怎麼硬擠,卻也半點淚都擠不出來了。
她哭得用力,眼睛紅得透,忽然又覺得有點丟臉。
【我都這麼久沒掉過眼淚了,都怪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壞東西!騙我感情,拖出去斬了!】
她這人很慫,也很識時務,隻敢在心裡對他一通批評。
如果是一般人騙她,她秉持著優勢在我的自信,當然敢爬到那人頭上各種算賬,然後拍拍屁股利索走人。
但一旦這個對象換成了祁容斂,她是半點都不敢造妖。
投行工作的那段時間,薑梨接觸過了太多類似的人,他們久居高位,即使掩飾得再好,卻還是能讓人清晰感受到他們溶於骨子的傲慢。
縱使錯不在她,但他們站在上位者的那方,輕易地就能將她所擁有的一切顛覆。
她當然是惹不起。
壞了啊。
薑梨想,接下來不會要出現什麼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的劇情了吧?
【其實我覺得這件事情裡,他在意的估計就隻是他奇怪的性.癖被我發現了,所以才來這攔我】
【那他剛才所說的“把事情處理得幹幹凈凈”,不會也包括我吧!!】
薑梨立馬一激靈,拿過祁容斂的手帕,將它迭得整整齊齊,恭敬地遞回去了給他。
“三哥,哦不是,三叔,我們過去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誰也不告訴,就算對我威逼利誘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會說出口的,您老放心,以後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以為自己這番話下去,他肯定滿意了,說不定還會大度地放她走人。
可沒想到的是,她越往後說,他的臉色反倒是越沉了起來,再不復剛才的溫和,就連說話的聲音也涼得入骨。
“小梨,你聽聽你在說什麼胡話。”
他慢聲說著,手貼著纖細的後頸,俯下身咬住她的唇,薑梨被迫張嘴承受著他的侵.略,唇間的氣息被奪得一幹二凈,她下意識地喘著,眼裡又爬上了薄薄的一層水光。
他帶著懲罰意味地用著力,輕咬著她的唇瓣,克制地壓下更進一步的欲.望,僅僅隻是對著她的唇一點一點地描摹,認真又細致地掃過每一寸,直到她眼角沁出了淚,才放過了她。
祁容斂指腹抹過她艷色的唇,自顧自地問:“我們這樣親吻的事實,也能當作沒發生過嗎。”
薑梨懵了。
她轉動著自己漿糊的腦子,下意識地回答:“也許,漱漱口就……”
說到後半截,看清他的眼神,她立馬噤聲,沒再繼續往後說了,因為她又被迫以物理方式閉嘴了,能說出來的隻有唔唔聲。
【怎麼回事啊,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男人一副黑化了的樣子,居然還搞強吻,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強制愛了啊啊啊no!】
【不過確實吻起來比上次帶勁就是了……他吻技真是飛漲】
這輩子沒遇到過這樣的修羅場,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一個什麼樣的反應,隻能放任自己的思緒亂飄,笨拙地響應他的吻,又在腦子裡編著強取豪奪死遁逃跑的狗血故事,希望發完呆接完吻後這個危機能夠自動解決。
看她這般的模樣,他驀地就消氣了,那因為她要逃跑而生出的情緒消失得一幹二凈。
他摟她入懷,輕輕拍著柔軟的頭發。
“這件事是我錯在先,抱歉。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可以不理我、罵我、打我,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直到你滿意為止,但不要逃避,可以嗎?”
“我們好好地談,總歸能解決問題,逃避是最壞的解決方法。薑梨,相信我,隻要你想,這件事情不會給你帶去任何的負面影響。”
她安靜地聽著他推誠置腹的話語,心想,你錯了,負面影響已經造成了,可憐的二十億已經胎死腹中了。
感覺他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沒有那麼暴君,甚至好像還很縱容她,於是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說:“那你先轉二十億給我?”
他低笑一聲,卻也順著她道:“我等下讓人整理個人資產,不隻是二十億,都是你的。”
薑梨立馬警惕地豎起耳朵,“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
“嗯,你很聰明。”他肯定地說,“等到我們結婚了,如果你想,我可以再賺很多個二十億。”
“你這話跟誇狗一樣。”
她還沒徹底從他是祁容斂的身份中轉換過來,下意識地吐槽了句,隨後又緊張地眨了眨眼,害怕他下一秒就要化身暴君了。
【這傢夥提這樣的要求,不會是知道我貪財,所以想用錢來誘惑我和他結婚吧】
【不是啊,所以他剛才說的那一大通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他不僅知道錯在他,不僅沒打算封我的口,甚至還想承認我們的關系。】
【所以他不僅喜歡上了我,還想和我結婚???】
【糟糕。玩大發了。】
【我根本就不想結婚啊!!】
她緊張地眨了眨眼,說道:“你剛才是說我可以不理你,還可以自由懲罰你是吧?”
聽著她心裡想著的那些話,他壓抑住心底冒出的不悅與強烈的躁意,回答:“可以。”
“那好,我現在要不理你了。我要自己回傢,你別跟上來,在原地站著。”
她一步一步地往樓梯的方向挪去,十分謹慎地瞧著他。
他神色不動問:“你不打算領你中獎的三千萬了?”
薑梨終於想起這茬了,拒絕道:“不要,一傢小小的餐廳莫名奇妙地說我中獎要給我三千萬,這一聽就很有問題,說不定我領了就要陷入什麼風波裡,還有可能會被拐賣。”
她這人雖然愛錢,但還是取財有道的。
如果她是在彩票店裡刮獎刮出的三千萬,肯定想也不想地就領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先不說開餐廳的能不能有這麼多現金流水,一傢開餐廳的這麼大氣,本來就很不正常,她也就隻是在心裡想想,並沒真被這錢給迷花了眼。
薑梨踩下樓梯的第一階,並不知道自己因為過於謹慎,反倒錯過了真金白銀的三千萬。
“我真走了啊,你不許跟上來。”
她這樣子就像是一隻被嚇到弓背飛機耳的貓,警惕地盯著人,一步看一步後退。
祁容斂依言沒動,摩挲著他手裡的打火機,表現得當真像是個守諾的正人君子。
如果他剛才沒強吻她的話,那就更像了。
薑梨順利地溜到了樓下,搭電梯離開。
本來還很生氣的,又氣又怕,可他現在的態度讓她有點生氣不起來,也怕不起來了。
但轉而想到了在土裡埋著的二十億,薑梨的內心又堅定了起來。
在她心裡,他現在犯的可是死罪!
等回到小區房裡,薑梨瞧見了客廳放著的唱片機,想了會,還是將它細致地打包起來,聯系劉特助,隻說自己有東西要送給祁容斂,讓劉特助派人來取。
很快就有人來敲門,從貓眼看清是祁容斂的生活助理後,她打開門將包裝好的盒子遞給他。
之前她還納悶,祁三這個在公司掛個閑職的少爺,哪裡來的這麼多助理,如今倒是真相大白,祁容斂那樣的位置,助理上百個都不過分。
送走了人和唱片機,薑梨在沙發上悔恨地滾著,內心面臨著巨大掙紮。
剛才祁容斂說要和她結婚,和她共享財產。
他身為祁傢如今的繼承人,算上各種資產,百億隻是最保守的估計,隻要結了婚,她就真暴富了,可薑梨沒考慮過這個可能。
她從沒想過結婚。
薑梨總覺得自己應該是風箏,十五歲之前,被系在了一棵生機茂盛的大樹上,無憂無慮地隨著風飄。
隻是後來天不遂人願,她成了脫線的風箏,往天空飛啊飛,飄得太久了,於是就成了一朵雲。
由於大腦的自我保護功能,她不記得有關那場車禍意外的一切了。
後來她偷聽到親戚們聊天,說要不是因為她要求和父母去郊區新開業的水上樂園玩,這場車禍也不會發生。
那時她覺得,自己可能真和人說的一樣,六親緣淺,命帶災厄。
在那之後,她越來越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薑梨的諧音太不好聽,是將離,意為都將離去。
她所愛都會離去,擁有的總是無法長久,也許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了。
縱使如此,名字是父母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她不喜歡,但無法討厭,更不會改名。
所以想來想去,她大概還是更想變成一朵金子鑲成的雲,沒有牽掛,缺錢了就抖抖身上的金子下來花,不用擔憂縹緲無定數的離別,自由快樂還富有。
薑梨晃了晃頭,將自己從愈發消極的想法中拉了出來。
她並不喜歡沉浸在悲傷和自怨自艾裡,這樣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慘,但是世上很多人都不容易,慘的也不隻是她一個。
她開了瓶冰涼的蘇打水,靠在陽臺邊喝著。
說不定她的二十億還有轉機。
任務當時說明是讓她討好祁三,並和祁三訂婚,那她現在意思意思地和祁三見幾面,是不是也算在任務進度裡?
薑梨不清楚系統到底是個什麼判定,再次不停地在心裡呼叫系統,隻是系統跟死了一樣,無論怎麼呼喊都沒影。
破系統到底哪去了,不會真把她放養了吧。
還是說她真的生出幻覺了,那銀行卡裡的五千塊錢也是她幻想出來的。
系統沒給自己反應,她做了一番思量,還是想試試能不能靠自己力挽狂瀾。
今早要到了祁驍的聯系方式,薑梨直接打電話給他。
祁驍電話接得還挺快。
“薑梨,你下午吃飯的時候跑哪兒去了,你走了之後我小叔也走了,你倆在打什麼謎語呢,不是說好要談事嗎。”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語氣深沉地問:“明天有空嗎,我想約你出來見一面。”
“行啊,正好我倆來好好商量現在這情況,時間和地點你定就成。”
“好,我晚點定好發給你,但是你別和你小叔說,明天就我們倆見面,保密。”
“沒問題,明天見。”
約好後,薑梨和公司又請多了一天假,總監知道她是關系戶,批得十分迅速,出於表現關心的心理,隨口問了句她為什麼請假,薑梨搪塞說自己有個很重要的約會。
總監掛了電話,不清楚她這到底什麼情況。
薑梨這幾次請假都是總裁辦代替請的,可當初又是祁副總把她塞進來上班的,她到底是哪邊的人?
前陣子,集團派人來調查祁光食品公司IP營銷費用,總監看在眼裡,知道祁二總和祁容斂之間的派系爭鬥一定是少不了的。
而身為總監,她的站隊非常的重要,直接影響了她在這個公司的未來發展空間。
總監思考了一會,還是把薑梨請假的原因告訴了劉特助,當時幫薑梨請假的就是他。
劉特助看到這個消息,一臉的笑容。
時間已經是晚上,他打電話給祁容斂,問他和薑梨具體什麼時間約會,明天兩個會議是否需要提前,是否需要另外準備花束禮物,訂好餐廳。
祁容斂這才得知,薑梨明天有重要約會。
但不是和他。
掛掉了電話,他望去客廳,茶幾上放著個箱子。
他記得清楚,當初這箱子裡裝著唱片機,是他從國外帶回送給她的七夕禮物。
也許裡面裝的不是唱片機,是她額外送給他的東西,隻是她沒趁手的包裝箱了,所以就用上了這個。
自欺欺人地猜測著,他將箱蓋打開,裡頭仍套著泡沫,泡沫裡是一臺唱片機,與一對黑色的音響,東西送給她有段時間了,看上去保養得很好,明凈如新。
他看了許久,這麼多年來,竟然生出了抽根煙的想法。
祁容斂從來都不是會上癮的人。
當年他二十歲,剛接手一傢破爛公司,壓力極大時會偶爾抽上一根,卻也隻是用來解乏,沒兩個月就徹底戒了。
隻是後來養成了個習慣,每當他覺得悶時,總會拿出打火機來。
明明下午還說得好好的,轉頭就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了他,就連音響也還回來了。
這是急著和他撇清幹系嗎。
不僅如此,她要去約會,要去單獨見別的男人。
他手自然垂落,青色的脈絡微浮,深灰色的眼眸微微瞇起來。
也許是感覺到了沉重的氛圍,而且今天薑梨沒來,帕克有些焦躁,到祁容斂的褲腿旁蹭了又蹭,嘴巴張著哈氣,尾巴難得沒有搖。
他彎下腰,溫柔至極地順著帕克的背毛,低聲道:“帕克,你媽媽不要你了。”
它聽不太懂,隻覺得“媽媽”這個詞應當是和那個能給它做好吃狗飯的女人有關,於是小聲地汪了下,以此給出屬於它的回應。
祁容斂自顧自地道:“你說,我要不要把她抓回來呢。”
帕克短促地汪了一聲,他微笑著拍了拍它的背。
“好孩子。”
順利地和總監請完假,總算體驗到屬於關系戶的快樂,薑梨伸伸懶腰,感覺有些空虛,一看時間也才晚上七點多,不算晚,幹脆下樓打車。
薑梨讓司機帶她去附近的江邊,她沒說具體的地址,就說想去那種能散步的江河邊上。
她想去吹吹風,她的大腦現在挺遲鈍的,連冷靜思考都困難,需要一點放松。
這次碰上的司機是個好人,他感覺薑梨的言行舉止有些奇怪,懷疑她是想輕生,欲言又止地看她,過了會還是問道:“閨女兒,最近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嗎?”
薑梨聽到那聲“閨女兒”時,久久沒反應過來。
這位司機的聲音,和她爸爸的還挺像的,很親切,愛卷著舌頭說兒化音。
大約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有了點傾訴欲,隻是她腦中思緒本身就亂,表達得也挺亂。
“其實也不是什麼事兒,我去吹吹風散散心而已,就是我之前相親,認錯人了,那人明知道我認錯人了,但他沒和我說,直接將錯就錯地跟我處了下去,間接導致我丟失了一大筆錢,要說我很介意丟錢這件事吧,其實也沒有。”“後來我發現了他冒名頂替的這事,他很誠懇地和我道歉,說會彌補錯誤,還想和我結婚,我知道,一般人聽見這些,覺得他人不錯,條件也好,肯定就答應了,但我……我吧,因為過去有些事,所以沒想過要結婚。”
司機默默聽完,“你真的完全沒想過和他結婚嗎?”
薑梨以為自己會想也不想地回答是。
可在想回答的那一刻,她猶豫了。
最終,她隻是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事,不急啊,不急,結婚不結婚,就是件順其自然的事嘛,每一個時間的想法都不一樣,何必提前發愁呢,過好當下就好了,你要真喜歡他的話,那就繼續試試。”
“他騙你是有錯在先,不過道歉態度不錯的話,肯定是挺喜歡你的,如果你真的介意,不如問清楚他為什麼隱瞞,再讓他吃點苦頭,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道歉的決心。”
“他要吃得下去苦頭,說明他是真心的,那就考慮一下繼續處,結不結婚就再另說。要是他吃不下去苦,那也還有大把人等著你。閨女兒,人活一輩子,變量太多了,現在想得再好,到時候還有很多完全意料不到的事兒呢。”
薑梨說了聲謝謝,望著窗外的景物,忍不住想,這司機是不是爸爸派來開導她的人呢。
司機將她送到了人流很多,修建著石欄的江邊,這是A市著名的夜景景點,每到晚上都會有很多人去逛。
她下車前,他和她道:“傢裡人應該還等著你吧,逛完記得回傢,事情總有能解決的那一天。”
薑梨笑著和司機道別,說了些同樣祝福的話,心底卻不免升起點酸澀,手搭在石欄上,天已經漸黑了,齊齊亮起,江的對岸的高樓大廈還暗著,其中有一棟名為君祁。
回傢啊。
可哪裡才是呢。
她吹了很久的風,沿著江邊走著,來往的人很多,嬉笑聲有議論聲有,還有小孩子興奮地躥著,不時發出幾聲叫,初秋微涼的江風刮過人群,好像也跟著變熱鬧了。
薑梨走進便利店,挑一根冰颼颼的芒果味雪糕,在看到價格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這也太雪糕刺客了吧,一條居然要足足二十六元。
想到自己估計沒影了的二十億,薑梨撇了撇嘴,把雪糕放回去,拿起了最邊角,沒剩幾根的小佈丁。
從今天開始,她要省著點花了,從吃童年回憶開始!
這年頭,連小佈丁的味道都變了,她明明記得小時候的它奶味很濃,但手上這個奶味卻是淡了不少。
哦對了,她已經穿書了,不在以前的世界了,可能不同世界的小佈丁配比是不一樣的吧。
這兩個世界真像啊,幾乎是她原先那個世界的復刻。
在雪糕融化前,她吃完了它,走了幾分鐘找到垃圾桶丟進去,用酒精濕巾認真地擦著手,擦完後才想起,帶酒精濕巾其實是祁容斂的習慣,她平時能記著在包裡放包紙都不錯了。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被他影響了,養成這樣的習慣。
她嘟囔了句,想著這狗男人還挺無孔不入、陰魂不散的。
散完心,第二天她按照約好的時間去見了祁三,他們約在一傢餐廳吃飯。
縱使知道真正的祁三喜歡純欲款,她也懶得打扮,甚至連穿亮色衣服的習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改了,就隨便地穿條黑色裙子,拎著個包就出門了。
因為和祁三不熟,薑梨訂的是一傢西餐廳。
這種就餐環境很適合和不熟的人說話,像中餐或者烤肉那些則顯得有些過於熟稔,是需要再近一點的關系才能一起吃的。
這是傢帶有落地窗的餐廳,在薑梨的要求下,他們的位置被安排到了窗邊。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她提前了十分鐘去,去到的時候,祁驍已經在了。
他今天額角包紮著的那個紗佈被取了下來,也不是什麼大傷口,就是個被劃出來的,已經結痂了。
“來得挺早。”薑梨說著在他對面坐下,問他點菜了沒。
他喝著果汁,應道:“我點了一些,你再點些其他的吧。”
她隨便點了兩個菜,在等待上菜時間,氣氛是一片尷尬,兩個人都沒人率先說話。
祁驍覺得既然是她約出來的,那估計她應該挺有話要講,他幹脆等著薑梨先挑起話題。
而薑梨呢,面臨現在這個復雜的情況,她根本就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講起,還等著祁驍先說句話,然後她看看能從哪裡說起呢。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氣氛從尷尬轉而陷入了更加尷尬的局面。
祁驍終於忍不住了,他放下自己手裡的那杯果汁,“我怎麼總感覺你有點眼熟啊,聲音也有點耳熟。”
薑梨有些驚訝,祁驍記憶力還挺好的,他們之前就隻是在溫泉度假莊園見過一面,說過一兩句話而已,他居然還能有隱約的印象。
自己去過祁容斂名下的度假莊園這件事,她還不能讓祁驍知道。
薑梨並不清楚叔侄倆的關系是好是壞,魯莽地暴露她和祁容斂的過去,也許會影響事情走向。
她表情疑惑極了地答:“我們都沒見過面,哪來的眼熟耳熟,不可能,估計是長得好看的人都比較像吧。”
祁驍思索著,肯定地點頭,“也是。”
這個話題就過去了,他總算是提到正題。
“你應該不想結婚吧,我也不想。”他又說,“我爸媽說,這幾天訂婚宴的婚訊就要發出去了,具體時間他們沒和我說,應該很快了。”
薑梨叉著聖女果的動作定住,隨後她把叉子放了下來,“我有個方法。”
祁驍立馬起了興趣,示意她詳細說說。
“坦白來說,我也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意願,但你應該清楚我在譚傢的處境,所以這件事,我無法左右他們的意願,改變不了他們想發婚訊的想法。”
“可其實這件事情也並沒有那麼復雜,不需要繞太多彎子,就像現在也有不少企業在商戰的時候會去搶對方公章一樣,聽上去是件很好笑的事情,但搶公章是真有用的。”
“他們發歸他們發,無所謂的,隻要到時候我們到時候不出席,那這件事就沒辦法作數,他們到時候肯定會覺得丟臉,後續隻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延期,要不就是取消。”
薑梨說著,又覺得有些好笑。
兜兜轉轉了一圈,這件事情的最終走向,居然和她最開始訂婚並逃婚的想法吻合了。
看樣子她的二十億,說不定還有死而復生的可能。
如果能拿到錢,她肯定是要拿的,至於她和祁容斂的事情,就像那位司機說的,走一步算一步,也許什麼時候她這個鉆牛角尖的傢夥就想通了。
但在她正式原諒他並想通之前,還是讓他嘗嘗苦頭吧,畢竟他騙了她,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從今天起,她薑梨,肯定不會再倒貼祁容斂了!
不過她偷偷和祁驍見面,甚至還商量一起逃婚的事情,肯定不能讓祁容斂知道。
狗男人占有欲那麼強,當初她把早餐給司機吃都能那樣不樂意,要是知道了現在這件事,她可不敢去想他會有什麼反應。
祁驍聽著薑梨說的,認為她的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
不就是逃個婚嗎,他現在和父母都已經差不多是鬧翻的狀態了,也不差這麼一點事了,而且到時候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有小叔能幫忙。
思索了一番後,他還是提出一些異議。
“按照你剛才說的,這件事的後續有兩個發展方向,如果真的取消了,那當然是好事,那如果是延期呢?”
薑梨坦誠地說:“延期確實是個問題,如果真這樣,考慮利用公眾輿論的力量,將逼婚逃婚這件事鬧大,或者去找能定奪這件事情的人,這就需要你找路子了,我沒辦法對抗你們傢。”
祁驍若有所思,覺得自己的思路被薑梨打開了,他從未想過還能先發制人。
兩人開始聊起逃婚的具體操作,要怎麼相互打掩護配合。
薑梨邊聊邊吃著東西,突然就想起系統當初給她發佈的,讓她討好祁三的任務。
如今真正的祁三就坐在她的面前,她卻是一點都生不起要討好他的想法,更沒辦法和之前一樣各種想盡辦法接近他。
如果當時她見到的是祁驍,大概率隻會和系統要求的那般,走程序敷衍地討好一下,再順著劇情做該做的事情,然後再沒有別的發展了。
當初能那麼放下面子,用各種方式制造和“祁三”見面的機會,可能更多的不是因為那個人是“祁三”,而是因為他是祁容斂。
很難不喜歡祁容斂,薑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的人呢,尊重人,有恰到好處的體貼,不掃興,總是情緒穩定,看著嚴肅,卻也藏著一顆柔軟的心。
和她之前見過的那些傲慢人士,是不一樣的。
他並不可怕,不管他頂著的是祁三還是祁容斂的身份,他好像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仍舊是她熟悉的模樣。
昨天,他承諾說,會幫她妥善處理婚約,不會給她帶去任何的負面影響。
以他的能力,薑梨是相信的,隻是她已經習慣了凡事靠自己,不管是什麼事,她都是自己去做到去爭取。
等到婚約解除,如果他們還有機會,她也想鼓起勇氣試著跨過心裡頭那道障礙,和他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吃得差不多半飽,事也差不多聊完了。
薑梨望向窗外,忽地瞧見輛熟悉的車緩緩開了過來,車牌很熟悉,叫她脊背立馬就僵硬了。
她飛快地和祁驍說:“我有急事先走了,拜托你去結賬了,晚點你把賬單發來,我們AA。”
說完這句,她用頭發遮著自己的臉,試圖找不為人知的後門溜掉,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還險些被餐廳的服務生當成可疑人士。
要想離開的話,隻能從大門走,而祁容斂的車就停在大門邊。
按這個架勢,他八成是來抓她的。
猶豫了一會,薑梨找工作人員買了條幹凈未使用過的佈,團起來圍住自己的臉,做上一陣充分的心理建設,還特地改變了自己走路的習慣,終於鼓足勇氣往餐廳外走。
【糟糕,他到底是怎麼知道我來單獨見祁驍的,甚至還特地過來了,搞得我好像偷偷背著他和祁驍偷情一樣!我們隻是在討論一起逃婚的事情而已】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偷偷瞄一眼,誒,車子沒動,他也沒下車,很好,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這個偽裝的效果正正好】
觀察了好幾眼,確定那輛車子是真的沒什麼動靜,薑梨放心許多,越來越放松,做好了溜之大吉的準備。
她走過了街角,成功過了拐角,已經看不見那輛車了。
這下的她是更加放松警惕,嫌圍著的那條佈太熱,扯下來迭好塞進包裡,不遠處正好有個車站臺,可以在那打車回去。
她在站臺翹首以盼等著車,然而視野中駛來一輛她才躲過的車子,在站臺前停下。
薑梨嘴角的笑容定住了。
車窗降下,祁容斂望著她,“小梨,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是吧?這都能發現】
車站臺有不少人,清楚祁容斂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她不打算在這裡被人圍觀,順著打開的車門坐進去。
薑梨都已經做好被盤問的準備了,可誰知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問了句她吃飯了沒有,她答說吃了,話題到這就停了,車內一片安靜。
一直到車子抵達她小區樓下,他都沒有再說別的。
他這反應,倒讓她有點如坐針氈,直覺這情況這氣氛太奇怪了。
“那我走了?”薑梨試探著打開車門,謹慎問道。
“去吧。”他淡聲答。
目送著薑梨離開,祁容斂拿出了煙。
橙黃的火焰給煙芯帶去了通紅的火星子,他沒抽,隻是讓它燃著,任由著火焰將煙草燃透,灰燼砸在煙灰缸中,碎成了一片。
他們在西餐廳單獨吃飯,商量要一起逃婚。
她和祁驍有了隻屬於他們倆的秘密。
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她為什麼要接近身份為“祁三”的人。
她似乎把這個世界當成了小說,把自己當成了外來穿越者。
也許是車禍後對大腦造成的刺激性創傷,導致她的認知出現偏差,也許這個世界確實是她看到的那樣,不管她怎麼想的,他都接受。
她認為祁三是小說裡的男二,而她努力地討好他,就是為了和他訂婚後再逃婚,以此賺取到二十億的現金。
他隻當做不知道,這是她一個永遠都留在心裡的秘密,他知道後便也假裝忘了,從不想起這件事情,卻也因此一直瞞著她自己的身份,遲遲拖著不坦白。
他早習慣掌控一切。
在一開始認識她並看穿她的心聲時,也以為自己能掌控住。
後來,他卻愈發地不敢賭她的心思了,一旦他告知真相,那她必然要面臨一個抉擇——
他、自由的二十億,這二者哪個更重要。
縱使他身傢數百億,卻也清楚,她大概率不會選擇他。
他一拖再拖。
如今,她遇見了真正的祁三。
為了那二十億和未來的自由,她會像對他一樣地對祁驍。
會給祁驍發很多微信消息,自來熟地喊著親親未婚夫,和他一起去吃烤肉,借口去他傢拜訪,玩他傢的狗,為他準備早餐,揣摩他的喜好為他特地打扮,和他一起去溫泉度假。
會向他討要七夕禮物,一起看七夕的燈光秀,夜裡邀請他到自己傢,費盡心思地為他過生日,甚至是和他親密地玩遊戲,和他相擁接吻。
破天荒的,他嫉妒起了自己的侄子。
僅僅是祁三的這樣一個身份,就能得到她這麼多的歡喜。
他沒抽煙,掐滅了煙頭,任由潛藏在心底的戾氣浮起。
煙灰缸裡隻剩散落的餘燼,和一個煙頭。
既然他們想一起逃婚。
那他就親手掐斷這段荒唐的婚姻。
薑梨坐上電梯,還在琢磨著祁容斂剛才的反應,愈發覺得奇怪。
這男人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以前他要是抓住了她哪個小尾巴,必定借機發作,今天是真的挺奇怪,居然就和沒事人一樣。
她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腦內突然傳來一道存在感格外強烈的機械聲。
【檢測到劇烈異常,系統上線中。】
【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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