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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打開百度圖庫,發現幾乎所有的狼的圖片都給人以慈祥、善良的感覺,甚至比狗都善良溫順得多。個個樣子十分可愛,給人忍不住想撫摸和擁抱的感覺。
難怪最近網上風傳,可可西里有隻「網紅狼」被遊客投餵得「慈眉善目」呢!
程野決定獨駕可可西里,搞一次 「七天七夜與狼為伴」的親身體驗,以勁爆網絡。
★第一天:荒原狼很慈祥
自青海省的格爾木市出發,沿109國道從號稱萬山之祖的昆侖山南麓西下,三個小時後進入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這里是無人區。海拔4750米。視野一片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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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有幾只藏羚羊在覓食。有一群藏野驢尥着蹶子奔跑而過。有一隻藏狐站在不遠處望了程野一陣便掉頭跑了。根本沒看見一隻可可西里荒原狼!
程野有些失望。他獨駕西遊就是要體驗一下在杳無人煙的荒原上與狼為伴的感覺。他想真實地記錄下自己七天來與狼邂逅,與狼為伴,與狼共食,與狼共眠的親身體驗。
等待了兩個多小時,根本沒有發現一隻狼的影子。他想驅車向着荒原深處進發,但害怕陷車,害怕自己不明不白地留在荒原永遠出不來。
他靈機一動,把帶來的肉類食品打開包裝,讓美味隨風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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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狼正在荒原的某處潛伏着,觀察着自己呢!
果然,一個小時後,不知從哪裡冒出一隻個體頗為雄壯的狼。它昂着頭,嗅着鼻子,試試探探地向着汽車走來,身上自帶一股懾人的野性和殺氣。
程野抵不住狼的殺氣,立刻退回越野車,鎖緊車門,觀察着車外孤狼的一舉一動。
孤狼立刻箭射而至直撲車頭,從引擎蓋上叼下了肉食饕餮起來。
程野第一次領悟了什麼是狼吞虎咽。眨眼的工夫,一隻雞和幾根香腸已經不見了蹤影。
孤狼意猶未盡,不斷地舔着嘴唇,圍繞着車子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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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狼還忍不住趴到車窗上朝着車窗里張望,嚇得程野急忙躲開車窗。
但是程野發現,這只狼的形象真的很慈祥。
★第二天:孤狼咬退了後來狼
昨夜,程野半宿沒睡。荒原上狼嚎聲聲,此起彼伏,但是都離他比較遠。奇怪的是不斷在車外走來走去的孤狼沒有叫,不知為何。
醒來時日近中午。程野小心地從前後左右的車窗往外觀察,並沒有發現孤狼的影子。他怕孤狼俯臥在車旁,躲開了自己的視野,急忙發動車前進後退,又原地繞行一周,確信孤狼已經不在,這才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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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程野原地不動,拍攝了不少荒原風景:遠處的雪峰,蒼茫無際的荒原,藏野驢、藏羚羊、野氂牛、棕熊、天上的禿鷲、金雕。
突然,他發現了遠處有兩只狼在朝他看:這兩只狼難道有想法?
黃昏。昨晚的孤狼又來了。程野早已把食物擺放在引擎蓋上。他沒敢像像餵狗一樣手舉食物飼餵這只孤狼。他怕孤狼突然翻臉。
夜晚,狼嚎聲越來越多,並且離自己的越野車越來越近。不久有三四隻狼圍了上來。孤狼卻低着頭,呲着尖牙,瞪着眼,口中嗚嗚叫着,仿佛在說:這是我的地盤,不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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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戰還是爆發了。不知是為領地還是為食物。程野坐車觀狼斗,心裡禱告孤狼勝利。
★第三天:狼只關注食物
第三天,夕陽西下時刻,孤狼准時來到程野的越野車附近,相隔不超過60米。
孤狼目不轉睛地看着程野。等程野看它時,它卻把頭扭向一邊。
程野立刻拿出車中的香腸、鹵蛋、各種吃食。
孤狼敏感地嗅到了氣味,目不轉睛地看過來,眼光再也不忍從食物上移開分毫。
程野把食物依舊放在汽車前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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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便一瞬不瞬地瞅着食物,再不看程野一眼。腳步也忍不住慢慢向着汽車走來。
程野只好退回車中。孤狼就等這時刻,蹭地一聲竄了過來。速度之快,猶如電光石火。
孤狼一邊狼吞虎咽,一邊不斷地觀察着四周,包括車內。眼光如刀,令程野膽寒。他不知道,這才是孤狼應有的眼神。
狼護食,害怕自己的食物被搶奪。即使是給它食物的程野也不行。所以狼看他的眼神並無善意。吃得渣也不剩後,孤狼的眼神又充滿了慈祥。
★第五天:狼竟敢拍車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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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程野沒給狼餵食。他想看看不給食物的狼什麼表現。
但是這一夜,孤狼開始了夜嚎,引逗得遠遠近近的荒原狼都此起彼伏的嚎叫起來。這雖然是荒原的千古絕唱,但是程野卻聽得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這是孤狼在向他施展壓力:快給我吃的。不然的話,我會讓你知道狼是不好惹的。
第五天天亮時,孤狼惡狠狠地盯着越野車的窗戶看去。它知道車里住着人。
不久,孤狼落寞地走了,走得一步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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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對程野的食物情有獨鍾。因此對程野的不再投食極為不滿。
傍晚時分,孤狼又來了。這一次它不再客氣,而是簡直竄向車頭,竟然對倉惶退避的程野沒瞧半眼!
然而車頭沒有食物。孤狼獸性大發,人立而起,用大爪子抓撓着、拍打着車窗,口中嗚嗚叫着,呲着雪白的狼牙,明目張膽地威脅程野:趕快拿出食物來!否則……
★第六天:狼群再次圍車
第六天黃昏,程野依然沒有拿出食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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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備用的食物已經所存不多。如果不是有「與狼七天」的計劃,他早就開溜了。
但是,孤狼來時竟然不顧夕陽正紅,晚霞正燦爛。它只關注車頭上有沒有為它准備食物。當發現不但車頭,而且車子周圍的任何地方都沒有為它准備任何食物時,孤狼怒了。
程野突然覺得,僅僅連續三天的餵食,就已經讓這只孤狼視為必然、視為應該,視為理所當然,視為天經地義。真是狼性勃勃,實屬貪婪。
孤狼怨毒的眼光盯着車內,像激光一樣穿透了車窗刺向程野。程野似乎讀出了孤狼眼神中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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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沒有準備食物?!你為什麼不為我准備好食物?
你為什麼只投餵了三天?你為什麼只餵了三天就停止了餵食?
你這個兩腳獸想干什麼?難道你想餓死我嗎?
難道你這兩腳獸不知道這里是我的地盤嗎?
程野再不敢看孤狼的眼光,但那殺人的眼光已經印在他的腦子裡,一閉眼那凶惡的狼眼就在眼前眨動。
這一夜,孤狼招來了兩伙野狼圍攻越野車。尤其是那啃得咔嚓咔嚓響的輪胎聲音令他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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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打開車門卻被孤狼撲倒在地
程野決定不再體驗第七天的夜晚。這第六夜,他幾乎嚇尿了褲子。好不容盼到東方升起魚肚白。狼群才先後散去。
當時,程野特別關注着孤狼。凌晨時它竟然一步三回頭地不斷盯着汽車看。那意思好像說:你等着。今晚我還會來的。最好給我准備好食物!
直到看着孤狼消失在遠方,他才閉上眼睛小睡了一會兒。
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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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車窗,遠遠地又看見了一隊藏野驢正在不遠處看着他的汽車。
聽說藏野驢有和汽車賽跑的脾氣,而且每次並列奔馳,必定要超越汽車,再從疾馳的汽車頭前橫穿而過,以示自己的激情與速度。
程野剛想推門下車,突然又警惕起來。他首先從周圍的窗戶仔細地向外觀察了一番,又發動汽車前進、後退、然後轉了一圈,確認孤狼沒有埋伏在周圍,這才左手拿着一把出鞘的藏刀,右手工兵鏟,推開車門下了車。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關上車門,剛抻了個懶腰,不知何時趴臥在車頂的孤狼一躍而下,噗通一聲將程野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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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程野手中的藏刀和工兵鏟,一頓左右開弓地亂戳亂砍,孤狼才不得不逃之夭夭。
程野再不敢逗留,一腳油門竄向109國道。(作者簡介:王天祥,高級記者、作家,出版長篇小說等各種專著42部,撰寫電視劇200多集,創作歷史、文化、風光、紀實等專題電視片數十部,在各類報刊發表文章數百篇,發表網絡文章千餘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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