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元朝這個多元文化交匯的時代,女性的地位和作用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元朝開放包容的政策,使得來自不同背景的女性得以在政治、軍事等領域充分施展才能。
那麼,元朝的女子到底能有多高的地位?真的如傳聞所說,公主可以監國,女子也能上陣打仗嗎?
她們又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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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史》中女性角色的分類
《秘史》中進行正面描寫的女性形象有38個,而這些女性的角色多是妻子、母親。
如果按照階級把她們分類的話,則可以大致分為:李兒只斤家族的女性祖先們(如:阿闌豁阿):學兒只斤家族發展強盛時期的貴族女性(訶額侖夫人、李兒帖夫人);下層婦女(豁阿黑臣、阿勒塔尼、闊闊出之妻等);異族女性(也速干妃、也遂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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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史》所記載的女性形象
《蒙古秘史》之所以被稱作「秘史」,是因為它事涉成吉思汗黃金家族的天機、隱秘,黃金家族將之看作「祖傳家訓」秘籍,「事關外禁,非可令外人傳寫。」
被作為家訓的《蒙古秘史》,亦負有教化後代的責任,所以筆者認為裡面的很多記述都是具有倫理導向的,尤其是《秘史》中對女性的記述。
在《秘史》中,對於女性母親、妻子形象的描述最為常見,篇幅也最多,尤其是對處於貴族階級的阿闌豁阿、訶額侖李兒帖這三位女性的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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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秘史》中也對一些下層女性進行了記述如僕人豁阿黑臣等。
阿闌阿
阿闌豁阿是蒙古民族心中的「聖母」,在蒙古民族的歷史中是尤為重要的女性。而關於她的歷史故事,我們最熟悉的就是《秘史》中所記載的「感光生子"和「五箭教子」的故事。即使到今天「五箭教子」的故事也仍是蒙古族長輩教育孩子的常用典故。
阿闌豁阿的丈夫朵奔蔑兒乾死後,阿闌阿又生了三個兒子,這引起了她與朵奔蔑兒干所生的兩個兒子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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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兄弟五人團結起來,不再相互猜忌,阿闌豁阿通過讓孩子們折一支箭和折五支箭的方式教育他們要團結。同時她還解釋了為什麼自己在丈夫死後又生了三個孩子,是因為「每到深夜有一發光之人從天窗飛進屋內撫摸我的腹部,其光芒都透入我的腹內」。
這便是《秘史》記載的「五箭教子"和「感光生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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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史》中對於阿闌豁阿的記載只有這兩個故事,而阿闌豁阿被其後世尊為「聖母」的原因可能不僅僅是因為其孕育了學兒只斤氏的創世祖先學端察兒,還因為她身上所具有的母性的光環。在《秘史》對阿闌豁阿的記載中,我們看到的是這樣一位女性形象:偉大而充滿智慧的母親。
訶額侖
在《秘史》中,訶額侖無疑是全書花費筆墨最多的一位女性。《秘史》主要從妻子和母親角度來記述訶額侖。
訶額侖是也速該(成言恩汗父親)的第一任妻子,古代蒙古民族有「搶婚"的習俗。當初,也速該在打獵途中遇到娶妻歸來的也客赤列都看到他的妻子(即訶額侖)很美貌就夥同自己的兄弟「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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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危難之際,訶額侖對丈夫也客赤列都說:「你可看出他們仨人的來意?他們的行貌可疑,要害你的性命!快逃吧,只要保住性命,何愁女人難找。
你若掛念我,將來再娶後用我的名字呼她便是了。」也客赤列都逃跑而去。對訶額侖妻子身份的描述只有「搶親"時的這一段,但這一段卻也突出了訶額侖作為妻子,在傳統觀念里捨身救夫"的「美德"。
除了妻子這一身份外.訶額侖還是成吉思汗的母親。在成吉思汗的父親也速該被塔塔兒人毒殺之後,訶額侖肩負起了養育兒女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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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同期中原地區女性不同的是。蒙古族女性受到的行為限制較少,這可能與遊牧民族的性質所造成的有別於中原地區的生產生活方式以及女性承擔着較多的生產勞動有關。
《秘史》中就記載:「訶額侖跨上馬背,舉起纓槍,去追散去的部眾。」在草原遊牧民族的生活中,離開部眾的一家一戶的生活是極其危險的,既沒有了生活保障,又沒有人身安全。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訶額侖「拾來野果和野菜,辛勤養育己兒女。」
將孩子們養育成人.並且培養了一代「草原霸主」--成吉思汗。在這里,我們看到的女性形象是一個既「合身救夫」的妻子,又堅韌頑強的偉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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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兒帖
學兒帖是成吉思汗的正妻。《秘史》中對學兒帖的記述也僅集中於妻子這一身份,對她的記述
相對較少,但仍刻畫出一個聰明、賢惠的良妻形象。例如,在鐵木真與扎木合的相處中,李兒帖看出了扎木合對鐵木真的厭煩,就勸諫鐵木真說「聽說扎木合安答極易厭倦,現在是否已到了厭倦我們的時候了?扎木合剛才說的話,可能是比喻我們而說。
我們不必扎營,而應徹夜前行遠遠地離開他扎木合。」鐵木真聽從了學兒貼的建議。事實證明,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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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的妃子們
對於成吉思汗的妃子們,《秘史》主要記載了也速干、也遂二人。她二人都是塔塔兒族的女人成吉思汗打敗塔塔兒人之後,將她們收作自己的妃子。
對於她二人的記述雖然較少,但重在突出她們作為妻妾所具有的大度、智慧和深明大義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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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忠心護主」的下層女性的記述
除了對貴族女性記述外,《秘史》中還記載了多位下層女性。她們的地位雖低,但卻得以載入史冊,說明她們身上必有值得書寫的特別之處。
首先是對訶額侖家僕人豁阿黑臣的記載,措繪了豁阿黑臣救主的故事。在泰亦赤幾惕人發動襲擊的時候,豁阿黑臣第一個發現,並捨命幫助主人學兒貼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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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終學兒貼沒能成功進走,但其忠心的品質依然得到成吉思汗的贊賞成吉思汗歌頌到「全憑豁阿黑臣那,金鼠般敏銷的聽力,逃過了仇敵的襲擊!全憑豁阿黑臣那,銀鼠般超凡的視力,躲過了惡魔的襲擊!」"這是《秘史》對忠僕豁阿黑臣的記載。
闊闊出妻子,是《秘史》中另一個下層女性在闊闊出打算背叛自己的主人投成吉思汗的時候,他的妻子阻攔道:「在穿綢繳錦衣時,在吃山珍佳看時,桑昆視你如同手足,一直與你同享富貴!可如今,咱卻怎能,棄下落難的主子,只顧自己逃將回去?這段記載,刻畫了一個深明大義、忠心耿耿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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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這樣的女性形象還有阿勒塔尼,她在危難之際救了成吉思汗的小兒子拖雷。
至此,我們不難發現.這些被載入《秘史》的女性,多是以賢惠的妻子、偉大的母親和忠實的奴僕形象出現的。
《秘史》以較多的筆墨記述這樣的女性形象,除了對歷史史實的記載,恐怕更多的是為了起到倫理導向的作用,以男性為中心期望後代女性能學習她們女性先祖的這些品質做賢妻良母忠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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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秘史》中顯現的女性地位的思考
美國歷史學家傑克·威澤弗德在他的《成吉思汗與今日世界之形成·最後的蒙古女王》一書中,試圖為歷史上被湮滅的蒙古「女王們"吶喊喚醒人們對蒙古女性的重視。
他認為古代蒙古貴族女性的地位非常高,在成吉思汗成就霸業以及鞏固霸業的過程中女性都起到了極大的作用。關於《蒙古秘史》中所反映的女性的地位,中國學者也做了研究。
例如,連新在《對古代蒙古族女性主體意識與社會地位之關系初探》中認為古代蒙占族女性具有參與社會生產勞動的權利,並能獲得財產權與支配權,還享有參與政治的權利,認為蒙古族女性對男人的依附關系較弱,在社會和家庭中受到尊重,社會地位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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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永國在《蒙古秘史>中的倫理思想》一文中指出「說古代蒙古婦女在社會上占有重要地位,只是與同期內地農耕民族的婦女相比較而言。
由於古代蒙古社會亦牧亦獵的經濟特點和頻繁的內外紛爭等政治因素,決定了婦女始終無法超過男子在社會中的主導地位。"
雖然在蒙古帝國的構建與鞏固的過程中,女性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她們卻是被迫的在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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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威澤弗德極力向世人證明女性在帝國構建中起到的作用。筆者卻認為女性在蒙古帝國構建過程中的確起着不可忽視的作用,而對於當時的蒙古女性來說,確是沒有選擇的。
這一點在傑克·威澤弗德的書中也得到了證明,「這一次,成吉思汗在為他的兒子和女兒安排婚姻過程中沒有遇到任何麻煩。他按照蒙古忽答的傳統把三個女兒嫁給了蒙古人,從而建立了婚姻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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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史》中也多次出現賜婚之舉。例如為獎賞阿兒思闌不戰而降之舉,成吉思汗賜恩道:「將我女兒許配於你!"可見,當時的蒙古上層女性依舊是男人的附屬品在需要的時候被做出處理。
在部落之間的斗爭中,女性和財產一樣被作為戰利品,被獲勝者瓜分。《秘史》中多次出現「攜來美女奪其宮帳」「攜其妻女役為家奴,擇其美人摟進懷抱」這樣的話語。
這反映出當時的蒙古人觀念中,女性和物質基本上是等同的,女性在戰爭中並沒有獨立的人格與地位可言。成吉思汗的兩個妃子也速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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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遂也是戰敗的塔塔兒族的女人,作為戰利品被成吉思汗收作妃子的。可見,在古代蒙古,無論是上層女性還是下層女性都沒有擺脫被贈予、掠奪.交換的命運,她們依然是男性的附屬品。
結語
《蒙古秘史》中雖然記述了多位女性,對她們的品行進行歌頌,但我們不能由此認為古代蒙古民族女性地位與男性相當或高於男性。
《秘史》對於女性的歌頌和贊美,更多的是為了起到倫理導向的作用,以男性為中心,教導後代女性向書中的女性先祖學習.成為賢妻、良母或忠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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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占代蒙古民族的女性,相比於同期內地農耕民族的女性,地位要更高一些,但這並不表示蒙古民族女性得到了與同階級男性平等的地位,古代警古民族女性之於男性,依舊是沒有獨立的人格和地位,依然要受到男性的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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